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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尔的星子坠落在雪山背后，急救车的蓝白灯光划破硝烟弥漫的战场，将顾沉舟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抱着昏迷的林晚晴，掌心贴着她后颈，感受那点温热，像抓住最后一颗未落的星。
“顾连长，师部急电！” 通讯员的声音混着首升机的轰鸣，战术平板的冷光映出他染血的脸，“境外势力从天鹅湖冰裂带偷渡，请求立即支援。”
顾沉舟的喉结滚动，视线掠过林晚晴苍白的脸，她的冲锋衣被弹片划破，露出里面的红绳手链，子弹壳在急救车灯下泛着微光。七年前，陈默也是这样躺在他怀里，血浸透了迷彩服，说 “沉舟，替我看格桑花”。
“我带她回后方医院。” 叶明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西装沾满血迹，却依然小心地接过林晚晴，“国际刑警的支援己到，你放心去。”
顾沉舟的手指在她发间停顿，摸到染血的格桑花发卡 —— 那是用陈默的子弹壳做的，此刻歪在她鬓角，像朵即将凋零的花。“照顾好她，” 他的声音发颤，“她害怕时会抓手腕，别让她碰伤口。”
林晚晴在昏迷中忽然抓住他的袖口，指尖蹭到他小臂的新伤疤，那是刚才替她挡刀时留下的，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星痕。顾沉舟低头，看见她睫毛颤动，忽然想起在冰河誓约时，她笑着说 “我拍的视频里，你的肩章会发光”。
急救车的鸣笛像受伤的雪豹，撕裂了黎明前的寂静。顾沉舟摸出红绳手链，塞进她掌心，九个平安结硌着他的指腹：“等我回来，带你去看银河，这次，不会再失约。”
当急救车的尾灯消失在雪雾中，顾沉舟转身走向集结的队伍，钢钉靴在冰面上敲出决绝的响。星空下，他的肩章五角星与远处的界碑反光重叠，像颗永不坠落的星。
天鹅湖的冰裂带在凌晨三点发出闷响，顾沉舟的战术手电筒扫过冰面，看见敌方橡皮艇正顺着融水移动，艇首的骷髅旗在夜色中摇晃，像极了陈默牺牲现场的标记。
“罗铮，带人守住冰裂带东口，” 他的声音通过喉麦传来，指尖划过战术地图上的 “CM” 标记 —— 那是陈默的坐标，“我从西侧包抄，记住，别让任何一艘艇越过界碑。”
冰面在这时裂开，顾沉舟迅速卧倒，子弹擦着钢盔飞过，在冰面上打出蜂窝状的孔。他忽然想起林晚晴的相机，此刻应该躺在急救车的担架上，镜头盖内侧的 “晴” 字，是否还沾着他的血？
“连长，敌方火力增强！” 罗铮的汇报打断思绪，顾沉舟看见橡皮艇上的探照灯扫来，忽然想起在雾疆矿洞，林晚晴用闪光灯干扰敌人的场景。“所有队员，关闭夜视仪，听我命令！”
当第一颗照明弹升起，顾沉舟的狙击枪响打破寂静，探照灯的操作员应声倒地。他趁机掷出手榴弹，橡皮艇在爆炸中解体，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却照不暖掌心的空荡 —— 那里本该握着林晚晴的手，现在却只有红绳的勒痕。
战斗持续到黎明，当最后一艘橡皮艇沉没在冰裂带，顾沉舟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忽然想起七年前的雪崩现场，他也是这样望着黎明，却永远等不到陈默的归期。
“顾连长，师部来电，” 通讯员的声音带着哽咽，“林记者己经苏醒，她说……”
“别说了。” 顾沉舟打断他，视线落在远处的界碑，那里有串脚印通向急救车的方向，“替我告诉她，星陨之夜的星星，不是坠落，而是换个位置守护。”
后方医院的病房里，林晚晴摸着掌心的红绳，九个平安结完整无缺，却多了道新刻的痕迹 —— 顾沉舟的名字，用匕首刻在子弹壳上，深浅不一，像他此刻正在经历的战场。
“他去了天鹅湖。” 叶明城递过温热的酥油茶，西装袖口还沾着她的血，“国际刑警的人说，那里有陈默当年未完成的侦查。”
林晚晴望着窗外的星空，忽然明白，所谓星陨之夜，不是星星的坠落，而是有人将自己化作流星，照亮他人的归程。她摸出相机，翻到黎明前拍摄的照片：顾沉舟的背影走向战场，肩章的五角星在夜色中闪烁，像颗永远不会熄灭的星。
这一晚，顾沉舟在天鹅湖的冰面上写下日记，手电筒的光映着冻僵的手指：“晚晴，星陨之夜的星星，其实都落在你镜头里，而我，只是其中一颗，负责照亮你回家的路。” 旁边画着个小太阳，光芒笼罩着九颗星子，第十颗，正在地平线上升起。
星陨之夜过后，帕米尔的天空格外清澈，林晚晴在暗房冲洗照片时，发现顾沉舟的新伤疤在镜头里，像道连接星空与界碑的桥。她忽然懂得，有些守护，注定要在星陨之夜绽放；有些爱情，注定要在战火与硝烟中，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