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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岁安沉思一会，有些为难开口，“宋首辅，那些人皆穿着黑衣蒙面，身量瞧着也差不多，本宫实在是认不出。”
宋鹤眠意味深长道，“昨日众人都在赛马场怎的单单永安公主和萧时桉去了相隔二十里的湖边？”
她声音沉了几分，“是本宫的不是，许久未上马一时间失了分寸，害了小师傅。”
字字落下，她的声音越来越闷，竟带着丝丝颤音。
宋鹤眠垂在身侧的手猛的收紧，声线清哑，“往日殿下这侍卫可都是不离左右，昨日殿下遇刺时，长风去了何处？”
她轻叹一口气，“本宫想着在长公主的地界定是安全的，便先让长风歇息歇息，却不曾想竟出了这等事儿。”
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他不信。
她的逻辑完美，整件事情的走向也没有任何漏洞。
可这完美，就是漏洞。
他眸色晦暗不明，转头看着长风，“昨日殿下遇刺时你在何处？”
长风语气平稳，“在赛马场内一首未离开，若是首辅怀疑可随意找人询问我的踪迹。”
孟岁安开口，声音轻柔，“长风过来。”
她此时可是在床榻上！
宋鹤眠眉头紧皱，“永安公主，男女授受不亲，这怕是不合规矩。”
“长风又不是旁人，再说，这是本宫的事儿，首辅这手莫要伸的太长。”她语气有些冷。
长风缓步走了进去，他消失在屏风后的时候，步伐明显乱了。
宋鹤眠脸色难看，“永安公主，这是在昭国，不是你燕国，不要太肆意妄为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走了，驸马一脸深意，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永安公主，我便不叨扰了。”
“驸马慢走。”
他转身离开。
不止步伐，此时长风的呼吸也乱了。
孟岁安趴在床榻上，白纱布一层一层将她的身体包裹住，上面沁出几点暗红。
莹白如玉的脊背，垂落的青丝。
他喉结微滚，强迫自己垂下了头。
“你身子好了这会就过来？白棋呢？”
白棋和长风确实相似，尤其是在戴上面具的时候，旁人或许分辨不出。
可方才他一开口，孟岁安便知站在外头的是长风。
他回头半步跪下，“属下有罪，请殿下责罚。”
“那你说说错哪儿了？”
“属下不该私自离开公主府，也不该擅自换回身份。”
“你担心本宫？”她脆生生开口。
“属下知错，只是得知殿下中箭一时之间失了分寸，请殿下责罚。”
她许久未开口，长风心中更忐忑了几分，怎么惩罚他都好，可若是她不理他。
他实在是承受不住。
好在这场针对他的折磨只持续了半刻。
孟岁安冷冷开口，“这次便罢了，若你日后还自作主张，本宫不会手软。”
“多谢殿下。”他弯腰叩首。
“起来。”
“是。”
他的余光落在了床榻上的人身上，“殿下放心，属下己然将白棋安顿好了，还有他们也己经离开了上京。”
“那些刺客只会是他们寻到的那些尸体。”
她悠悠道，“干得不错，这几日昭武帝定会派人将上京城内外翻个底朝天，让咱们的人藏好了，万不能露出马脚。”
“是。”
……
驸马若有所思开口，“宋首辅，你说方才永安公主的话有几分可信？”
宋鹤眠眸中染着愠怒，可他的理智尚在，“找不出任何漏洞，可就因如此才更奇怪，劳驾驸马带我去瞧瞧那几具尸体。”
“是。”
“萧时桉还未醒？”
“若是他醒了，我第一个会得到消息，应当是还没清醒。”
他神色严肃，转身看着侍从，“去庄子门口等李太医，只要他一来，便带他去给萧时桉诊脉。”
“是。”
安排好一切他才跟着驸马匆匆去查探那几具尸首。
人死了都己经有一阵了，他们的身上长满了尸斑。
虽是在冬日，可屋内还是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
驸马刚跟着进去，便捂着鼻子出来，趴在一旁干呕。
宋鹤眠面色如常，像是没了嗅觉一般，细细在他们身上翻找着。
太医跟在他的身后，“这些人身上虽有不少伤口，但并不致命，死因是服毒。”
“他们生前可有挣扎？”
“看样子是没有，服毒都是自愿的。”
宋鹤眠拉起其中一人的手，虽然虽然他的身体己经泛起青紫，但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
他弯下腰，细细端详着他的手腕。
驸马做好准备进来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他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转身跑了出去，这次，不再是干呕。
宋鹤眠察觉动静，摇摇头，只为驸马感到惋惜。
片刻后他放下了那人的手，转头看着太医，“你瞧瞧他手上的勒痕，是活着的时候留下的，还是死了以后留下的。”
太医凑了过来，细细端详，不多会得出一个结论，“是人活着的时候留下的。”
那就怪了。
如果他们真的是自愿服毒的话，为何会有勒痕。
除非，他们当时被控制了。
宋鹤眠高声道，“来人，将他们衣裳全扒了，重新好好检查一番，一丝一毫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门口侍从匆匆进来，开始摆弄尸首。
……
白芷匆匆进来，“正如殿下所料，宋首辅带人重新验尸了。”
孟岁安眯了眯眼，“他没有长公主那么好糊弄，更衣，本宫要去瞧瞧萧时桉。”
长风担忧道，“殿下，你受了伤，还是不要走动的好。”
她微顿，皱眉有些不满，“长风你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若是被宋鹤眠查到蛛丝马迹，我们将会面对什么你是清楚的。”
“是。”长风垂下头，“是属下多言，还请殿下更衣，属下这就出去。”
“去吧。”她挥了挥手。
待门关上，她才压低声音开口，“白芷，长风看着不太对劲儿，你去查查他这几日怎么了？”
“是。”她应下，上前来为她更衣，“殿下，若是被宋首辅查出什么……”
孟岁安冷笑一声，眸中狠戾一闪而过，“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