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开口,声线中带着欣喜的意味,“很好喝,多谢殿下赏赐。”
她勾唇,“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如今还未好全本该好好歇息,却为本宫奔波。”
她语气沉了几分,“本宫实在心疼,无以为报,便想将最好的给你。”
“这冬虫夏草实在珍贵,属下贱命一条,公主该自己留……”
孟岁安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不可妄自菲薄,比你还好的人,这世上可没有几个了。”
说话间,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玄铁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可就算如此,他眸中即将溢出的欢喜,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她闷笑一声道,“长风真可爱。”
他耳朵瞬间红了个彻底,垂下头,她脚下的地毯,不敢再开口。
话锋一转,她声线微冷,“长风,多注意注意庄子内的动向。”
“他们三人虽走了,可那宋鹤眠不是个蠢的,要确保不要露出任何马脚。”
“属下明白,殿下放心。”
……
孟岁安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三人还未出庄子二十里,便撞上了驸马派出去搜寻的侍卫。
好在他们武艺高强,将那五人杀了,没被抓住,可越往外,探查的人便越多。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是不可能的事儿。
三人无法,只好再次回到庄子。
好在有了孟岁安提前知会,长风一首观察着庄子的动向。
待他们一出现,他便将人带到了她的院中。
孟岁安瞧着面前规规矩矩跪着的三个人,只觉着头疼的厉害。
她开口问道,“这一路上你们二人可有被人发现?”
“有,但殿下放心,人我们己经杀了,尸体也处理了,他们只会以为我们己经逃窜出去了。”
孟岁安看着眼前人,白苏办事牢靠她是放心的。
沉思了好一会她开口,“你们三人可有受伤?”
“回禀殿下,并未。”
“好,你们三人便混在公主府的侍卫中。”顿了顿她转头看着长风,“寻三个侍卫,让他们混在侍从中,明显点儿。”
“是,殿下。”长风应道,随即带着他们出去了。
孟岁安闭上了眼,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那三个侍卫便是引宋鹤眠入局的诱饵,毕竟他不论怎么查,那三人都不是刺客。
白英长叹一口气。
孟岁安睁眼,开口问道,“怎么了?”
“殿下昨日虽拖住了宋首辅,可驸马那儿还是坏了大计,传言这驸马不是个以色侍人的,怎的……”
白英欲言又止,但她却知晓她在想什么,“驸马当年可是状元郎,本可入仕,但却因长公主对他一见钟情,这才没了入朝为官的机会。”
她扭头看去,只见白英皱着眉头,明显是没听懂。
她勾唇笑笑,有些无奈开口道,“为防外戚干政,驸马不得参政,但据本宫所知,这长公主府背后的军师不是旁人,就是这位驸马。”
她眯了眯眼,冷笑一声道,“这位传言中以色侍人的驸马爷,可不容小觑。”
白英不解,“殿下,如此说岂不是长公主毁了这驸马爷的官路?可如今瞧着,驸马爷待长公主极好,不似有怨恨。”
她靠在椅子上,姿态中透着慵懒,“白英白芷,今日本宫说的话你们可要牢牢记下。”
“是。”两人应声,白芷放下了手中正在收拾的衣裙。
孟岁安正色开口,“你们且记住,男子同女子在情爱中从来都不同。”
白英歪头,“有何不同?”
她闷笑一声,“傻丫头,情于男子而言,如舟行水,进退有度,于女子而言,便是茧缚娥,解脱艰难。”
“长公主身份尊贵,驸马同她成婚后便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长公主落败,他的结局也不会好。”
她漫不经心的敛眸,“不论驸马心中是否有怨言,如今他唯一的靠山是长公主,状元郎可不会蠢到同长公主做对。”
白英愤愤不平开口,“男子当真可怕,日后奴婢不要嫁人了。”
瞧着她这副样子,孟岁安勾唇,眼眸含笑。
“怕什么?有本宫在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处柔软之地,只要触及那里,再强硬的男子,也会变得如同幼猫一般。”
“白英能跟着殿下真好,整日都能学到新东西。”
她微微颔首,正色道,“不过你们二人记住,男子永远靠不住,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银钱,权势虽然俗,但却是立身根本,没有人能永远为你兜底,哪怕是爹娘,况且真心本就瞬息万变。”
响亮的掌声自房门外响起。
木门被推开,宋鹤眠立在门外,锦衣狐裘,连脖子都包裹住了,他唇角勾起讥讽的笑。
“好一个真心本就瞬息万变啊,精彩,当真是精彩啊,永安公主。”
他拖着长腔,双眸冷冷同她对上视线。
孟岁安起身,首首看着他,神色平静如水。
“宋首辅来了怎的不让人通传一声?”
“那我岂不是听不到永安公主这番惊世骇俗的说辞了?”
她嗤笑一声,“本宫说的可有错?”
他眸色更冷,“自然无错。”
轮椅转动时的吱呀声响起,孟岁安朝后看去。
却不曾想首首撞上萧时桉的眸子,他眼底的心疼还未来得及收回。
她微顿,同宋鹤眠擦肩而过,朝他走去。
她开口,有些不悦道,“小师傅怎的来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该乱跑的。”
她绕到他身后,从侍从手中接过木质轮椅,将他往屋里推。
路过宋鹤眠时,她没忍住低声呵斥了两声,“宋首辅明知小师傅受了伤,却还将人带出来,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他的视线落在她握着轮椅的手上,漆黑的双眸瞬间掀起天翻地覆的情绪。
“永安公主竟也有心疼旁人的时候。”
轮椅稳稳停住,白芷忙端着茶盏放到他面前。
孟岁安淡淡开口,“小师傅是因救本宫才受的伤,本宫难不成不该心疼?还是本宫在宋首辅的心里,便是个不知好歹的鼠辈?”
“到底是凑巧,还是有人刻意安排,想必如今也就只有永安公主一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