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尾音打着颤,“裴景让!”
他闷笑两声,声音很低,带着几欢喜劲儿,“小点声,带回她们听见了,你该下不来台了。”
她不悦开口,不过声音却小了不少,“本宫不在乎名声,倒是二皇子被发现了会难办吧?”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脊背却一不小心撞到了车壁上。
突兀的闷响声几乎让众人同时顿住,看向马车。
方婉仪开口试探问道,“永安公主有何吩咐?”
“无事,长风回府。”
“是,殿下。”长风双拳紧攥,青筋暴起。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马车内有俩人,但孟岁安没开口,他便不能动手。
他不能坏了她的大计。
等马车走后,方婉仪诧异的看着徐云缨,“你何时同永安公主的关系这么好了?
她勾唇一笑,一脸高深莫测,“秘密。”
“好啊你,瞒着我是吧!”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
马车摇晃。
裴景让从背后将她抱在怀中,倒还算平稳。
他从一边的桌上拿过汤婆子,塞进了她冻红的掌心。
“这么怕冷,怎么不知道那个汤婆子?”
怀里的腰肢又细又软,他喉结微滚,“下次偷听的时候记得藏好,若不是我,你方才可就危险了。”
孟岁安抬手,指甲一下下戳着他的心口,她眸光微闪,道,“本宫方才不是着急吗?”
提起这个他一时间来了兴致,“殿下急什么?”
她抱着汤婆子的手微顿,她知道他想听什么,但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这男子,你待他越好,他便越不将你放在心上。
若近若离,似有若无才是拿捏他的法子。
她勾唇一笑,眼波流转,“你还说,本宫前几日受了伤,你也不来瞧瞧本宫。”
裴景让轻叹一口气,“太子去了,三皇子也去了,这事儿还牵扯到了宋首辅,盯着的人太多了,我……”
孟岁安垂头,睫毛遮挡住了她眸底神色。
“本宫明白,在二皇子心中,还是大业重要些。”
他有些无奈,鼻尖蹭了蹭她微凉的侧脸后,拿起一旁玄色狐裘将人裹成团。
“你我都生在帝王家,我的身不由己,公主定然知晓。”
孟岁安别开头,声音有些冷,“本宫不知。”
他的下巴轻抵在她的发间,眸中充满挣扎和无奈,似乎在竭力抑制内心的冲动。
“是我不好,日后……不会了。”
孟岁安惊了一下,她本就没指望裴景让能应下。
他是有野心的人,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喜欢,她原本就没当回事儿。
虚无缥缈的情爱和权势,孰轻孰重俩人都一清二楚。
不能看一个人男子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她很快便平静下来了。
“看你表现。”她抬手将鬓间碎发别到耳后。
他环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那会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对吗?”
孟岁安转头,视线落在他的唇上,俩人气息交缠,他喉结微滚,心头微动。
“该及时行乐才对。”
她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吻上了那抹温热的唇。
他垂头感受着她赐予的一切,唇上是让他朝思暮想的柔软。
可此时他却一点儿都欢喜不起来。
他眼眸漆黑,像是在克制着情绪。
可在她用力的瞬间,他的眼眶透红。
下一刻,他抬手掌住了她的后脑勺,由浅入深,像是暴风雨一般,很热烈。
孟岁安不喜欢这种被人压一头的感觉。
她环住了他的腰,强势的加深了这个吻,夺回了主动权。
裴景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忘了思考,只是本能的抱住她的腰身。
紧些,再紧些。
待俩人分开时,唇瓣都有些红肿。
孟岁安双颊泛红,原本披在她身上的玄色狐裘也早就滑落。
她勾唇一笑,替他抚平了胸前衣袍上的褶皱。
分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可他的呼吸却骤然一顿。
就在此时,长风的声音传来,“殿下,到了。”
孟岁安推了推裴景让,“行了,街上人多口杂,你从这下去。”
他掀开车帘发现,马车停在了一小巷中,周围确实没什么人。
他眯了眯眼,低声问道,“公主这侍从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处的?”
“他听得出本宫的气息。”
裴景让手指猛然攥紧,气息这东西,若不是俩人熟悉到一定程度。
就算武艺再怎么高强的人,都分辨不出来。
他淡淡开口,“那我便先走了。”说完他下了马车。
却在同长风擦肩而过的时候顿住了脚步,他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长风戴着玄铁面具,低垂着头,他甚至不能从中窥探出他眸底情绪。
这个人……
他低声道,“为何戴着面具?”
不等他开口,孟岁安的声音便传来了,“长风脸上受过伤,怎么了?”
他眸光微暗,“随口问问。”
首到身后传来马车远去的声音,他才回头。
看来这长风对孟岁安而言不一般。
但只不过是一个侍卫罢了,她冷心冷情,可是谁都不放在心上的。
怪了。
看来这个侍卫,要好好查查才行。
……
孟岁安才下马车便瞧见偌大的长公主府外,还停着两辆马车。
难怪长风会忽然开口暗示让裴景让离开。
原来是府上被人堵门了。
萧双清从马车的另一侧走了出来,弯腰行礼,“见过永安公主。”
“不必多礼。”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马车帘,那里头的人,正是萧时桉。
孟岁安一瞧这人便知他想干什么,忙开口,“好了小师傅,你是为了救本宫才受的伤,日后都不许行礼。”
“多谢殿下。”他勾唇道,“今日我同姑母要去永宁寺,所以特意来问问殿下要不要同去。”
她轻叹一口气,“自那日回来,本宫便觉着不安心,本宫等小师傅等了好几日了。”
“是我的不是。”
瞧着俩人神色,萧双清脸色瞬间白了。
他们是何时变得这么熟络的?
眼看萧时桉还准备说什么,她忙开口笑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天黑下来上山的路便不好走了。”
孟岁安开口,“两刻便好,白芷白英,还不快些回去收拾衣物?”
“是。”俩人带着侍女,匆匆进了府。
萧时桉笑道,“殿下不必着急,其实今日我就是来问问殿下,明日走也可。”
孟岁安瞥了一眼萧双清的脸色,终究还是没拆穿他的话,“择日不如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