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开口,“女子本无定式,闺阁绣针可作笔,沙场长枪可作簪。”
“成贤妻,成鬼雄,成商贾,成鸿儒,皆由本心。”
“女子之相,在本宫眼中,本就如云海苍茫,无须定形,也不必定型。”
徐红缨僵住,她从未想过,有人竟会这么说。
人己经走远了,她不管她能否听见,高声喊道,“多谢解惑——”
孟岁安步伐微顿,下一瞬,她步伐轻快了不少,快步离去。
女子当然可以成为她想成为的任何样子。
不论是谁,她们都该有选择的权利,她们从不是该被禁锢的玩物。
……
好不容易将方婉仪哄好了,裴景让松了一口气。
待人走远了,他才朝着孟岁安的藏身处去。
侧头看去,墙根后哪儿还有那人的踪影?
怪他,方才只顾着劝慰,没注意她的踪影。
还以为是她总算发现了自己的偷听方式太过拙劣,将自己藏了起来。
……
孟岁安回了席间,吃完了小半碗米饭,才见徐红缨拉着方婉仪回来了。
她眼眶红的厉害,一看便是刚哭过,可却没有一人开口询问,默契当没看见。
方婉仪忙开口道,“实在是后院有事儿,一时耽搁了,还望公主殿下海涵。”
看来徐红缨并未将偷听之事告诉她。
她神色不变淡淡开口,“无碍,贵府佳肴甚合本宫胃口,方小姐招待的很好。”
“殿下谬赞。”
徐红缨却不以为然,只觉得眼前人真能演,装的还挺像那回事儿的。
如孟岁安所料,今日这庆康宴,果真是为了查清那乌头是何人所下而办的。
这方家,也是卧虎藏龙,这么短时间便寻到了问题所在。
只是他们犯了个严重错误。
这明面上同他们有利益冲突的人,确实有害他们的可能。
但这看上去同他们没有牵扯的人,不一定就不会对他们动手。
孟岁安便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
首至午膳用完都很平静。
众人却有些失望,她们还想看乐子。
徐云缨被永安公主难为的乐子,两人针锋相对的乐子。
可首到散场时,两人都再没有任何牵扯。
她们立在府外,路上停着马车,为首的是公主府的。
方婉仪恭敬开口,“公主殿下日后再来,臣女定好好招待,今日有事绊住了脚,是臣女的不是。”
她还想再说,却被孟岁安开口打断,“不必如此,本宫同你们差不多大,不必这般紧张。”
她笑看着她道,“本宫初来上京,也没个手帕交,平日无趣的紧,日后无事都来公主府。”
“是——”
众人弯腰行礼,却没人将她的场面话话当真。
也因为,无人敢去,到底是燕国的质子,交不交好,都不好。
还不如离得远远的。
不过这其中却有一人例外。
徐云缨开口,“殿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改日可真去了。”
“得空了来便好。”
她说完便踩着侍从的背上了马。
“恭送永安公主。”
马车内,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整个人都跌进了沉香萦绕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