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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纸在青砖上洇出淡金色，林放站在嫪毐府正厅外，袖中碎瓷硌得生疼。
昨日嬴瑶指尖按过的瓦当还在怀中，“吕” 字刻痕像根细针，一下下挑着他紧绷的神经。
“林先生请。” 门内传来仆役低唤。
正厅檀香熏得人喉头发痒，嫪毐斜倚在漆金兽首交椅上，玄色锦袍垂落如瀑，眉间那颗朱砂痣在晨光里泛着妖异的红。
他抬了抬玉柄铜炉，火星噼啪溅在炭块上：“林先生近日总往太医院跑，可是查到什么了？”
林放垂眸作揖，袖中系统面板忽明忽暗 ——【情报追踪】技能正以淡蓝光幕扫过嫪毐微颤的眼尾、指节泛白的握炉姿势。
这是系统新解锁的分析模块，能通过微表情锁定说谎者的破绽。
“回大人，太医院周御医前日调配了七斤苦杏仁。” 他声音沉稳如古潭，“不过属下前日在青竹巷查到个有趣的事 —— 巷尾药铺的老掌柜说，半月前有个穿玄色短褐的人，买了三斤巴豆霜。”
嫪毐的手指在炉柄上顿了顿。
林放余光瞥见他喉结滚动，系统面板立刻跳出提示：【目标情绪波动 + 15%，关键词 “巴豆霜” 触发警觉】。
“巴豆霜？” 嫪毐笑了，指节却捏得炉柄发出轻响，“林先生查这些市井琐事，莫不是要替本侯治宿便？”
“大人说笑了。” 林放抬头时眼底带了三分诚恳，“前日在牢里审那偷羊的泼皮，他说上月十五夜，见太医院的马车进了青竹巷 —— 巧的是，那日正是吕府的老管家暴毙的日子。”
檀香突然呛进鼻腔，嫪毐剧烈咳嗽起来。
林放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系统面板弹出【目标心率异常 + 20%】的提示。
他知道，自己这把刀，己经捅进了嫪毐的里。
“下去吧。” 嫪毐挥了挥手，声音里还带着哑，“本侯信得过先生的本事。”
林放退到廊下时，后背己浸透冷汗。
嬴瑶不知何时从影壁后转出来，月白裙角沾着晨露：“他的人今早去了北市，买了二十张黄表纸。” 她压低声音，“黄表纸，是送丧用的。”
林放摸出腰间玉牌 —— 那是嫪毐赐的 “首席谋士” 令牌，触手生凉。
系统突然震动，新任务弹出：【触发主线任务：揭露 “咸阳惊雷” 阴谋，奖励白银刑名徽章】。
他盯着 “咸阳惊雷” 西个字，想起昨夜嬴瑶说的彻夜烛火，喉间泛起铁锈味。
月上柳梢时，林放换了套侍卫服，腰间悬着伪造的虎符。
嫪毐书房外的灯笼被风刮得摇晃，他贴着廊柱挪到窗下，指尖刚触到窗纸，系统突然发出蜂鸣 ——【检测到热感源：房内两人，体温 37.8℃与 38.2℃】。
窗缝里漏出周青云的声音：“... 那小子最近总往冷宫跑，万一他把当年的事说出去…”
“闭嘴！” 嫪毐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剑，“明日就把他关到柴房，喂些蒙汗药。等‘惊雷’事成，本侯亲自送他去见阎罗。”
系统面板突然展开，【情报追踪】技能自动标注出 “冷宫”“当年的事” 两个关键词。
他想起萧寒总在深夜往城西走，想起那小子身上越来越重的药味 —— 原来所谓 “太医院勾结”，根本是嫪毐自己布的局。
“大人，” 周青云的声音更低了，“那林放最近查得太细，万一…”
“他要真能查到本侯头上，也算他本事。” 嫪毐嗤笑一声，“本侯养的刀，总得见见血才好用。”
林放倒退两步，后背撞在廊柱上。
月光从云后漏出来，照见他发白的唇。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触发【律法推演】：若嫪毐对萧寒动手，宿主可借 “知情不报” 罪名反制】。
他摸出袖中炭笔，在青砖上快速画下时间线 —— 明日辰时，嫪毐必然动手。
第二日卯时三刻，林放捧着卷宗踏进嫪毐书房。“大人，” 他将一卷纸笺推过去，“属下查了萧寒这月的行踪，他昨夜子时去过冷宫，与守宫老妇说了半柱香的话。”
嫪毐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放看着他捏皱的纸笺边缘，系统面板跳出【目标愤怒值 + 30%】。“传本侯令，” 嫪毐拍案而起，“将萧寒关入柴房，没有本侯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他转向林放，眼底寒光毕露，“审他的事，就交给先生了。”
柴房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萧寒被麻绳捆在木柱上，额角渗着血，看见林放时突然笑了：“林先生，你也是来杀我的？”
林放反手锁上门，从怀中摸出个青瓷瓶：“这是醒神散。” 他捏开萧寒下巴，将药粉灌进去，“你师父孙墨白死的那晚，周青云去过太医院药房，对吗？”
萧寒的瞳孔骤然放大。
系统在他眼前展开【心理突破】界面，红色进度条从 20% 跳到 45%。“你以为嫪毐真会保你？” 林放抽出腰间匕首，刀尖抵在萧寒喉结上，“他昨晚和周青云说，等‘惊雷’事成，要亲自送你去见阎罗。”
“不可能！” 萧寒剧烈挣扎，麻绳在木柱上磨出刺耳的声响，“大人说过，等除掉吕不韦，就封我做太医院首座…”
“首座？” 林放冷笑，刀尖往下压了半分，“你师父当年替太后诊脉，发现她有喜的事，你当嫪毐会让活口留在世上？”
萧寒突然安静下来。
他望着头顶漏下的一线天光，眼泪混着血珠滚进衣领：“周青云给我师父的参汤里下了乌头碱… 他说这是大人的意思…”
林放摸出羊皮纸和炭笔，系统自动开启【速记模式】，笔尖在纸上飞转。
当 “太后有孕”“乌头碱毒杀” 等字眼跃然纸上时，系统进度条涨到 90%。
“还有呢？” 他继续施压，“咸阳惊雷，到底是什么？”
“是… 是…” 萧寒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渗出黑血。
林放瞳孔骤缩 —— 系统警报声炸响：【检测到急性中毒，毒素为苦杏仁提取物，发作时间 3 分钟】。
他扑过去掐住萧寒下颌，可黑血还是顺着指缝往外淌。“周… 周青云…” 萧寒最后一口气喷在林放脸上，“他今早… 给我送了… 桂花糕…”
柴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放迅速将血书塞进袖中，反手抹掉刀上指纹，刚退到门边，就听见仆役大喊：“林先生！大人说柴房走水，让您快些出来！”
他推开门的瞬间，浓烟裹着热浪扑来。
林放眯眼望着越烧越旺的柴房，袖中血书被体温焐得发烫。
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主线任务进度更新至 60%，检测到关键证据 “太后秘辛”，触发隐藏支线】。
夜更深了。
林放坐在偏院案前，将血书放进铜匣锁好。
窗外月明星稀，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他摸出袖中碎瓷，“亥时三刻” 的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 明日见太后的马车里，该让这出戏唱得更响些了。
当他起身准备熄灯时，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
林放手按剑柄转身，就听见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猫爪踏过青石板，一下，两下，慢慢逼近门前。
林放的指尖刚触到剑柄，脚步声便像被风卷走的枯叶般消失了。
他屏息站在原处，系统面板突然跳出【环境扫描】提示，淡蓝色光雾在院中蔓延 —— 窗下那丛月季的枝叶仍在轻颤，墙根青苔上有半枚湿脚印，分明是麻鞋踏过晨露留下的。
“出来。”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浸着冷意。
月光被云层遮住半角，院中空荡荡的，唯有风吹动竹帘，在青砖上投下摇晃的影。
林放弯腰拾起脚边那枚令牌时，指尖被铜锈硌得发疼 —— 玄铁铸造的令牌正面刻着 “嫪” 字图腾，背面是云雷纹，正是府中暗卫统领才有的 “玄影令”。
他记得前日随嫪毐巡视府库时，曾见暗卫统领程九腰间悬着同款令牌，此刻却出现在自己院中。
系统【物品分析】技能自动启动，淡金色光流在令牌表面游走：【检测到残留体温 36.7℃，推测丢弃时间不超过半刻；指纹比对中… 匹配度 92%，与程九掌纹吻合】。
林放瞳孔微缩 —— 程九是嫪毐最信任的死士，昨日还亲率三十名暗卫护送太后车驾去雍城，此刻怎会出现在自己院中？
他捏着令牌走到院门边，门闩上的铜环被蹭掉了块漆，露出底下新鲜的铜色。
系统突然震动，【危险预警】技能亮起红光：【检测到 30 米外有热感源移动，数量 1，体温 37.1℃，方向西偏北】。
林放顺着方向望去，西墙根的老槐树上，一片叶子正打着旋儿落下，叶尖沾着暗红的血渍。
“程九受伤了？” 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令牌边缘的细微划痕 —— 那是刀剑相击时才会留下的崩口。
结合昨夜柴房纵火、萧寒暴毙，林放突然想起嬴瑶今日午后说的话：“雍城来的密报，太后车驾在陈仓道遇刺，护驾暗卫折了三成。”
风卷着槐叶掠过他脚边，林放将令牌收入怀中，袖中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触发支线任务：追查 “玄影令” 下落，奖励律法精通 + 1】。
他望着院外漆黑的巷口，忽觉后颈发凉 —— 嫪毐府的暗卫统领，竟在自己院中留下带血的令牌，这绝不是巧合。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咚 ——” 的一声惊飞了枝头宿鸟。
林放摸出袖中那方刻着 “亥时三刻” 的碎瓷，又看了看怀中的玄影令，忽然明白过来：所谓 “咸阳惊雷”，或许不只是针对吕不韦的阴谋，更可能是一场要将所有知情者都烧成灰烬的大火。
而这枚带着血的令牌，既是警告，也是线索。
他转身回屋时，月光重新漫过青瓦，将玄影令在怀中焐出温热。
林放望着案头锁着血书的铜匣，又摸了摸腰间那枚 “首席谋士” 的玉牌，忽然笑了 —— 嫪毐以为养的是把刀，却不知这把刀，早己在律法的磨刀石上，磨得比任何暗卫的剑都要锋利。
当他吹灭烛火的刹那，窗外又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这次是往南去的，像是有人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蹭地消失在夜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