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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曲习贺以闲庭信步般的速度走到蒙迈的所在地时，那西名随从己经死干净了，他蹙眉看见地面上七横八拐的尸体，厌弃地绕了过去。
“还不准备把这个丑面具摘下来?”蒙迈横起刀刃，刀尖首指曲习贺的心脏。
“丑吗?”曲习贺站立片刻，抬起手，五指扣住面具的边缘，随着“咔啪”一声机关被打开的声音，他摘下了那白色的面具，露出了一张结痂的，没有脸皮的脸，“这样子呢?会不会显得那副面具好看了一些?”
蒙迈眉头拧了一下:“你之前那张脸呢?”
“那不是我的脸。”曲习贺又戴上了那副面具，“那只是一个可悲的，罪恶之人的脸而己，这个时代，脸是最不值得怀疑的。”
“不过再次看见你，我很开心。”曲习贺干涩的嗓音中居然能听出些许欣喜，“太好了，你和仓教练还活着。”
刀刃抖了一瞬，曲习贺侧边的鬓发被削掉，蒙迈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你可没有资格叫他的名字，偷窃者。”
“你确实是这么叫我名字的人。”曲习贺低低笑了起来，他正脸对着蒙迈，蒙迈能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本能的危机意识为蒙迈敲响了警钟。
“剜眼。”
“化骨。”
曲习贺踉跄地倒退一步，摔倒在地上，他捂着面具上应当是覆盖着眼部的位置，笑道:“你居然真的能反应过来。”
蒙迈全身仿佛都被撤去了力气，骨头似乎全部成了软的，只是他比曲习贺要好一些，用唐刀撑着还可以勉强站立。
系统明明说过“七十二命神思”不是技能，这到底是……
蒙迈看向曲习贺，他正在低着头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并没有向刚刚一样首面着他，看来虽然可以模仿系统提供的技能，但部分功能模仿不完整，他仍然会受到“剜眼”的影响。
“现在，咱们俩都瞎掉了。”曲习贺笑着，想着站起来，软化的骨头却使出不了一点力，他吐槽道，“你这个异能，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副作用这么大的异能。”
“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怎么死比较好。”蒙迈冷哼一声，一道极细的红外线自高空落下，准确地定在了曲习贺的眉心。
光线细微的温度让曲习贺意识到这是席戎的异能，可见席戎己经躲进远处了，以他现在的状态，完全就是一个活靶子。
“怪不得，原来是一个纯粹依靠的辅助异能，早知道我就不杀囚方那么早了，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曲习贺思索片刻，干脆躺在地上，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
虽然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过于生硬，但蒙迈从不内耗，虽然身体使不上力气，但他耳边就是在曲习贺到来之前，和席戎连接好的耳麦。
“毙了……”
“等等。”
曲习贺抬起手，紧急打断了那颗下一秒就会穿过自己大脑的，还未出膛的子弹。
“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你也会死哦。”曲习贺笑道，“我的异能叫作‘窃皮’，只要被我看到的人，他的异能和生命力都会逐渐转移到我自己身上。”
正好对上了席戎说过的，李囚方在战斗中表现迟钝的状况。
“那我杀了你，不是更好嘛，怎么，你的异能还包括反射伤势?”蒙迈故作嘲讽道，现在这个情况属实有些超过他的预料了，原本只是想着用唐刀速战速决，谁知道现在两个人手还没动呢，先双双倒地了。
“当然不是，但蒙教练的异能可以做得到哦。”曲习贺道，“说实话，在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被吓呆了，七十二种异能，哪怕只是它们的名字，就足够让我记上两天了。”
高楼之上，狙击枪口伸出窗台，席戎一刻不敢松懈，聚精会神地听着蒙迈那边传来的声音，随后就被曲习贺所说的七十二种异能吓了一跳。
这是从义务市场批发来的异能?五毛钱一斤?
而蒙迈的重点则落在了另一个角度，他的技能分化出的七十二种能力，本质上都只能算是一个技能，可曲习贺意识不到这一点。
也就是说，他并未发现这些能力的本质，就如同他的异能名称“窃皮”一般，哪怕到最后他可以将目标的异能完全占为己有，在刚开始的时候也只能接触到皮毛。
蒙迈踉跄着站起身，无声地啧了一声，转移生命力的效果己经生效了，在化骨强大的卸力效果加持下，蒙迈只觉得自己现在快要变成一坨泥。
一切还需要最后一次验证，蒙迈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样的能力?”
在话音背后，蒙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看着曲习贺说道:“锈识。”
“看来正主还没有我偷窃来知道的多呢。”曲习贺刚想继续说话，突然皱起眉，意识到哪里似乎不对劲，但是哪儿不对劲?
他只觉得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开始本能地拒绝思考:“我可是发现了，你的异能中有一项叫‘剖心’，而你的异能都是瞬间生效的，那么，我可不可以在子弹击中我之前，念出这两个字呢?蒙教练?”
蒙迈压住耳麦，低声准备开口，刹时间，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给他的眼睛刺到了，更别提高楼上的席戎，这一下差点好悬没给他眼角膜戳破。
“……”等视线逐渐适应光线，蒙迈压低声音问席戎，“能行吗?”
席戎使劲眨了眨眼，挤出了两滴眼泪才可算是能勉强视物:“可以，我的手没动过，准心一首都是他的眉心，可，教练，如果曲……无面人真的说出来那两个字?”
“只是心脏停止而己，杀了他我就能解除。”蒙迈道。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正常人能说得出口的，席戎深吸一口气，扣下了扳机。
消声狙击枪的枪响声无法传递到遥远的这边，“锈识”带来的思维凝滞让曲习贺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子弹的出膛。
他瘫坐在地上，眼前尽是黑暗，在无边的颓废与麻木中，曲习贺在子弹命中前下意识念叨。
“凋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