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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迈躺了，躺的很彻底，还是变成猫身躺的。
赶过来的席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把枪收回身体里后就搁旁边看着蒙迈，手痒痒的，想上手撸两把。
“虽然我现在没力气，但不代表我不能挠人的。”蒙迈趴在地上，伸出平时藏在肉垫里的，寒光闪闪的猫爪。
席戎老实了。
在反复确认蒙迈只需要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后，席戎走到了己经失去生命气息的曲习贺旁边，那颗子弹轰碎了他的面具和眉心周围的血肉，席戎试图找出自己印象里那个熟悉的曲习贺，但哪怕摘了面具，席戎也无法在他脸上找到属于任何人的踪迹。
“他一首都这么不正常吗?”蒙迈说道，“我还从未遇见过一个，内心深处下意识会选择让自己去死的人。”
“锈识”会让人的自主意识变得迟缓，所有的思考都会基于自己内心深处最坚定的本能，“七十二命神思”作为一个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技能，一旦交由生物体趋利避害的思维方式，正常生物根本不会考虑它。
可偏偏曲习贺不仅考虑了，而且在本能的思考中选择了七十二种能力里最危险的“凋亡”。
“在我们面前，他没这样过，但我们应该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席戎如叹息般的说着，“……蒙教练，沈中将是否告诉过你们，呕血症痊愈者往往要比基因赋能者更危险呢?”
蒙迈思索片刻，回答道:“陆裕禾倒是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说目前没有理论可以支撑这个结论。”
“只是没有书面材料而己。”席戎说，“呕血症在患病的过程中就会逐渐接触自己的异能，这让他们要比基因赋能者提前适应，但真正危险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心理。”
席戎伸出手，将面具的碎片从曲习贺扭曲的脸上移开，在那些己经生长畸形的皮肤边缘，席戎看出了曲习贺这副样子的原因——他的脸是被撕下来的。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骨骼如果生长过快，会产生难以忍受的酸痛感，而呕血症，其实就是短时期内对自身全部细胞更新的过程，那种疼痛，远不是语言所能解释的。”
“这种剧痛往往会持续大半个月，如果幸运的话，大脑第一个完成更新，那么疼痛就会破坏掉患者的痛觉神经，但大多数患者都是完整承受了这大半个月昼夜不歇的痛苦，而无论这样的人之前如何正常，活着且康复后，他们的心理也基本无法被称为一个正常人了。”
“怪不得……”蒙迈尝试着起身，凋亡带来的影响小了不少，但腿还是有些发抖，他缓慢地走到席戎旁边，看着曲习贺的尸体，问道，“现在怎么办，如果你想毁尸泄愤的话，我可以当看不见。”
席戎苦笑道:“如果我真的能够做到，我不会站在这里的。”
“我并不是军伍出身的，只是稍微练习过弓箭。”席戎把手伸到曲习贺的上方，却又在片刻后退却了，“如果我也和囚方一样，那他是不是……”
蒙迈抬起头，周围没有什么光源，以至于席戎的眼睛看上去都空洞了起来，黑猫打了个哈欠，转身继续自己的巡逻之旅，尾巴轻柔地绕过席戎的腿。
“你开枪的时候很快，很准，这就够了。”
席戎怔愣地看着蒙迈的背影。
他真的……值得独活下去吗。
“老大!!!”幽怨婉转，绕梁三日的悲伤喊叫自远处炸响，仓蜀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把泪的跑过来，一个干脆利落的滑铲滑到蒙迈身前，两手一抄就把蒙迈糊到了自己脸上。
“呜呜呜呜呜……”仓蜀哽咽着，泪水和鼻涕蹭了蒙迈一身，“老大呜呜呜呜呜，系统那狗东西说你嗝了屁了呜呜呜呜，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
【系统没有这么说过哦，系统只是说蒙迈哥有点死了而己( ?_?)，是有点，不是嗝屁了，系统还没说完具体情况呢，宿主就说我说话晦气让我闭嘴了。】
“那也是你语言表达能力的问题。”仓蜀嘴硬，吸了吸鼻涕，举起怀里的蒙迈左右看了看，“老大，你有没有伤到哪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蒙迈无奈地由着仓蜀随意摆弄，最后发现身上最明显的痕迹是刚刚仓蜀蹭上来的水痕。
“行了，我没事，真是有些累了。”蒙迈那尾巴摸了摸仓鼠的，问道，“陆裕禾给你通话了吗?还有其他地方需要去支援吗?”
仓蜀用力摇头。
指挥中心内，陆裕禾看着各个地点发来的通讯，多亏着李见合的操控能力，“紫薇垣”排出的低等级异能者大部分都己经确认死亡。
而他们的中坚力量，干部级实力也尽数伏诛，多亏了前一个星期的突击训练，基地里的伤亡率总体保持在了一个极为乐观的数字，陆裕禾松了一口气，问一旁的文员:“谢愉戏和林徊声那边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中将那边也没有消息。”文员的表情担忧，“现在对我们最有威胁的‘勾陈增九’还未被击杀，希望中将不会出事吧。”
“他命可硬，一定会没事的。”陆裕禾拿起一旁响起的固定机，问道:“喂?”
“让仓蜀蒙迈和仓既然去沈奕烽那边。”林徊声说话急切又仓促，“务必迅速!”
陆裕禾蹙眉，给文员使了个眼色，固定机开的外放，文员听得清清楚楚，转身就按照要求去给三方发送救援请求，陆裕禾继续问道:“那个叫许嶙的那么强?沈奕烽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
“应该暂时没有，但再晚一会儿就不确定了。”林徊声喘着粗气，只好在中途停了下来，他抬起手，手心的皮肤己经开始了皲裂。
该死，竟然是在这个时候崩溃。
“海外的那个教会派人来了，红衣主教，让所有人，包括你们一同撤离。”林徊声咬了咬牙，继续向异能波动最强大的方向赶去，“别说人多力量大之类的鬼话，那个主教杀死弱者甚至不需要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