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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的晨雾还未散尽，萧珩的玄色披风己卷着沙尘掠过城门。王雄握着兵符的手微微发颤，望着辕门外那杆绣着“五皇子”的纛旗——半月前他刚拒绝了萧珩整合军权的命令，此刻对方竟亲自前来“视察”。
“末将王雄，恭迎殿下！”他在营帐外单膝跪地，余光瞥见萧珩身后跟着的赵虎，后者腰间别着的正是甘州残部统领的腰牌。
萧珩踏入营帐，目光扫过墙上的城防图，突然冷笑：“王将军这营帐倒是气派，比本皇子的中军大帐还多出三分威风。”他指尖划过案几上的鎏金酒盏，“听说将军近日与马匪往来密切，连庆功宴都用上西域进贡的葡萄酒了？”
王雄浑身一震：“殿下明察！末将驻守凉州十载，向来恪尽职守，怎会...”
“恪尽职守？”萧珩猛地甩袖，酒盏应声落地。赵虎会意，立刻捧出一叠文书摔在案上，“这是从马匪窝点截获的密信，王将军不妨自己看看！”
泛黄的信纸上，墨迹未干的字句刺得王雄眼前发黑：“约定三日后里应外合，共图西北...”他抓起信纸凑近烛火，突然瞳孔骤缩——这纸张质地，分明是萧珩私宅专用的冰纹宣！
“殿下！这信是伪造的！”王雄怒目圆睁，转向萧珩，“纸张、笔迹都...”
“够了！”萧珩猛地拍案，震得地图上的小旗纷纷掉落，“本皇子亲眼见到马匪手持凉州军的兵器，你还敢狡辩？”他指向赵虎腰间的腰牌，“甘州残部的覆灭，怕是也有你的功劳吧？”
营帐内空气凝固。王雄的亲兵本能地按住刀柄，却见帐外突然涌入百名铁甲军，将营帐围得水泄不通。萧珩慢悠悠抽出佩剑，剑锋挑起王雄的下巴：“王将军是要公然谋反？”
“末将不服！”王雄突然挣脱，抓起案上的兵符，“请殿下给末将三日时间，定能...”
“三日？”萧珩冷笑，剑尖划过兵符上的蟠龙纹，“西北军情瞬息万变，本皇子可等不起。”他突然挥剑斩断兵符，断口处露出的暗纹与伪造密信上的墨迹如出一辙，“从今日起，凉州防务由赵虎接管，你的旧部...”
“谁敢！”王雄的副将李勇突然暴起，长刀首指萧珩。却听“噗嗤”一声，赵虎的匕首己刺穿他的咽喉。鲜血溅在萧珩的披风上，开出狰狞的红梅。
“反了！都反了！”萧珩怒喝，剑锋横扫，将另一名试图反抗的校尉斩于帐前，“把王雄及其亲信押入大牢！敢有异议者，杀无赦！”
营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王雄被铁链拖走时，死死盯着萧珩：“你以为凭这些假证据就能掌控西北？陛下若是知道...”
“知道什么？”萧珩慢条斯理地擦拭佩剑，“知道你私通马匪，意图谋反？”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王将军，你以为京城那位老皇帝，还有精力管西北的事？”
夜幕降临时，凉州城头的军旗己悄然更换。萧珩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连绵的军营，手中把玩着半块兵符。陈策快步上前，递上密报：“殿下，肃州、瓜州的守将得知消息，己派人送来‘粮草补给清单’。”
“聪明人。”萧珩将兵符碎片抛向夜空，“传令下去，明日召开西北诸将议事会。”他转头看向陈策，眼神阴鸷，“让他们知道，违抗本皇子的下场。”
陈策望着满地鲜血，躬身道：“只是伪造密信一事，若被御史台察觉...”
“察觉又如何？”萧珩冷笑，“萧瑾在江南篡改漕运账目，萧翊在京城打造私兵，本皇子不过是学他们罢了。”他望向京城方向，嘴角勾起森然的弧度，“等我掌控西北十万铁骑，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废纸一张。”
凉州城外，风沙渐起。王雄被投入大牢的最后一刻，仍死死攥着那截断兵符——他知道，萧珩的野心远不止西北。而这场以“通匪”为名的构陷，不过是更血腥的权力角逐的序幕。当萧珩的旗帜在西北大地猎猎作响时，京城的皇宫深处，老皇帝的咳嗽声也愈发沉重，各方势力的獠牙，正悄然探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