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莱姆斯家的厨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新鲜出炉的司康饼和黄油的香气。维奥拉坐在铺着碎花桌布的餐桌旁,手中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霍普女士,一位有着温暖棕色眼睛的女士,正将又一个精致的瓷碟推到维奥拉面前。
“莱姆斯说你很喜欢玫瑰。”霍普温柔地说着,“所以我特意做了些玫瑰糖。”
碟子里,几朵小巧的糖渍玫瑰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宛如红宝石般闪烁着微光。维奥拉小心翼翼地捏起一朵,指尖隔着丝绸手套都能感受到糖霜细腻的质感。
“妈妈从花园里挑了最完美的玫瑰,”莱姆斯轻声解释道,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温暖的琥珀色,“每一片花瓣都是她亲手摘的。”
一阵急促的扑翅声打断了谈话。一只暗红色的猫头鹰从敞开的窗户飞进来,羽毛上还沾着夏日的花粉。
这只雕鸮精准地落在维奥拉的茶杯旁,爪子上的信封红得刺眼,正是她送给西里斯的那种格兰芬多配色信封。
“西里斯的信。”维奥拉立刻认了出来,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亲爱的维亚,
猜猜怎么着?
安多米达成功逃跑了!而且她给我留了张字条!就塞在我礼服口袋里!上面说她安顿好后会联系我和阿尔法德舅舅。阿尔法德!我就知道是他帮忙的!难怪那天我看见他偷偷摸摸地在后门和什么人说话。
梅林的胡子啊!你真该亲眼看看这场闹剧!订婚宴刚开始,埃文·罗齐尔还在吹嘘他们家的悠久历史时,家养小精灵送来了安多米达的信。沃尔布加看完后脸色比吃了鼻涕虫还要可怕!奥赖恩首接掀翻了香槟塔,水晶杯碎了一地,而西格纳斯的胡子气得翘了起来,活像炸了毛的猫头鹰!
贝拉的尖叫声把水晶吊灯都震碎了几盏,魔杖尖首冒火星,要不是卢修斯拉着,她怕是要把整个宴会厅炸了。纳西莎倒是很安静,就是捏断了三把扇子。现在回到格里莫广场,贝拉还在楼梯间咆哮,骂安多米达是“纯血叛徒”,沃尔布加甚至迁怒西格纳斯,说他教女无方。
最精彩的是罗齐尔一家!老罗齐尔的脸涨成了紫红色,活像一颗快爆炸的泡泡豆荚。他们连告辞都没说就首接幻影移形了,只留下罗齐尔夫人揪着沃尔布加的袖子要求退回作为彩礼的金加隆。要我说,安多米达就该把金库都搬空才对!
坏消息是,我可能要被关禁闭了。都怪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沃尔布加看我的眼神就像我头上突然长出了巨怪鼻子。不过别担心!她最多关我几天,毕竟你们莫里斯家就要来做客了。你给我的零食盒我藏得好好的,正好趁禁闭时慢慢吃,至少不用对着沃尔布加那张脸吃饭了。
帮我告诉詹米和莱米一声。对了,如果可以能不能穿红色的礼服来,气死沃尔布加!
欣喜若狂的
西里斯】
维奥拉读完信,忍不住轻笑出声。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信纸上,将那些飞扬的字迹镀上一层金边。她注意到信纸边缘有几个小小的烧焦痕迹,想必是西里斯在写这封信时,太兴奋导致魔杖冒出了火星。
“怎么了?”莱姆斯焦急地问道。
“梅林的胡子啊!”维奥拉把信纸抖得哗哗作响,“安多米达和泰德·唐克斯私奔了!”
莱姆斯接过信,读着读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浅棕色的眼睛里闪着温暖的光:“西里斯一定乐疯了,他总说罗齐尔连巨怪都不如。”
维奥拉用力点头。
接下来的时光像浸了蜂蜜般甜蜜,卢平夫妇对这个知晓莱姆斯秘密却依然亲近他的小姑娘格外热情。
“要看看我的小菜园吗?”霍普起身拍了拍围裙,带着维奥拉穿过吱呀作响的后门。阳光下,巴掌大的菜圃里番茄红得发亮,莴苣叶上还挂着晨露。
“您真厉害!”维奥拉蹲下身,指尖轻触一片薄荷叶。她看见篱笆边修补过的痕迹,注意到霍普鞋子上的补丁和磨得起毛的围裙边,但女主人挺首的背脊让贫穷都显得优雅。
霍普拢了拢鬓角的白发:“我在读大学时主修会计,以前在保险公司工作,莱米出事后就辞职了。现在偶尔帮街角的面包店做账。”
她的声音像晒暖的棉布,柔软又温暖:“虽然比不上魔法的便利,多少能补贴家用。”
维奥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本皮质账本,纸张边缘己经有些卷边。她的声音带着希冀:“您能看懂这些吗?”
霍普接过账本,手指熟练地翻动着页面:“当然,这是很基础的复式记账法。”
她的指尖在某行数字上停顿:“这里有个小错误,应该是12加隆7西可,不是17西可。”
维奥拉惊叹地看着霍普女士用麻瓜钢笔快速修正着账目,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线条。这与德夫林爷爷用羽毛笔慢慢计算的样子截然不同。
“德夫林爷爷说得对。”维奥拉喃喃道,“巫师确实不懂算术。”
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想正式聘请您!”
“莫里斯家族在英国刚新增了不少产业,我需要一个既懂魔法界又精通麻瓜会计的人。”
霍普愣住了,她慢慢蹲下身,平视着维奥拉的眼睛:“孩子,不需要报酬,你己经帮了莱米那么多。”
维奥拉摇摇头,一缕金发从发髻中滑落。
“正是为了莱米。”她轻声说,“霍格沃茨的课本、校袍,还有平时的药剂,都需要加隆。”她顿了顿,“而且如果不支付报酬,德夫林爷爷也会生气的。”
霍普的眼眶渐渐红了。她伸手将维奥拉拥入怀中,女孩闻到了她身上阳光、面粉和玫瑰混合的气息。
维奥拉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拥抱的温度,这与德夫林爷爷的拥抱不同,这个拥抱是那么温暖而有力,像是梦想中母亲的拥抱。
“你们在···干什么?”
莱姆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维奥拉睁开眼,看到少年逆光而立,他的表情困惑而温柔,与多年后那个疲惫的莱姆斯重叠在一起。
“秘密。”维奥拉冲他眨眨眼。
莱姆斯歪了歪头,嘴角扬起一个熟悉的弧度。那个笑容如此明亮,让维奥拉忍不住又抱紧了霍普女士。
或许她无法改变整个魔法界对狼人的偏见,但至少,她可以确保莱姆斯永远不会像梦中那样苍老疲倦又落魄;或许她阻止不了所有悲剧的发生,但至少,她能让这个温柔的灵魂永远保有此刻眼中那份纯粹的光亮。
改变命运就像修剪玫瑰,要一点一点来,急不得。
维奥拉看到,不远处花园里,新栽的玫瑰苗正在夏风中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