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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疗愈花园开业第七天，苏眠在猫薄荷丛里发现了带血的投资协议书。雪球正用爪子将碎纸片拼成锋行科技的LOGO，每道抓痕都精准划过违约金条款的数字。
"这是第三批了。"小满抖开沾着蒲公英的警戒线，"东区流浪猫收容所刚接到恐吓快递。"纸箱里二十个逗猫棒整齐排列，每个铃铛里都藏着监听芯片，外包装印着宠物殡葬协会的蜡章。
陆知远坐在轮椅上修剪茉莉枝条，剪刀忽然停在半空："上个月董事会的签字笔......"他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皮下植入的微型打印机，"墨水里掺了猫薄荷提取物。"
苏眠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想起上周帮导盲犬做临终关怀时，嗅到老人袖口同样的气味。那只狗对着陆知远狂吠的模样，与此刻雪球炸毛的姿势如出一辙。
"汪！」
金毛犬的叫声撕破黄昏。流浪动物救助站的00后志愿者冲进来，怀里抱着口吐白沫的玳瑁猫："苏老师！它们在拆迁区发现了......"
解剖刀划开猫咪鼓胀的腹部时，苏眠听见手术台在震动。不是地震，是藏在猫胃里的微型爆破装置倒计时。雪球突然跃上无影灯，尾巴扫过消毒柜的电子锁——虹膜识别系统竟对猫眼起了反应。
"退后！"陆知远转动轮椅撞开苏眠。爆破气浪掀翻了病理标本柜，福尔马林溶液在地面汇成茶楼平面图。幸存的实验鼠叼着半截电线窜过血泊，爪印恰好踩中东北梁柱的位置。
宠物殡葬群弹出紧急通告：【所有锋行冠名医院停用电子处方】。配图是医生手写药单的特写，苏眠用紫外线灯照射，发现空白处浮现出克隆猫的基因图谱——与雪球昨夜呕吐物中的金属碎屑完全吻合。
小满突然发出痛苦的呜咽。她掀开卫衣兜帽，后颈的玫瑰纹身正在渗血。苏眠用手术钳夹出皮下芯片时，发现电路板上刻着"陆小满-β版"的字样，生产日期是1997年6月23日。
"原来我是......"少女的眼泪砸在实验鼠尸体上，"爸爸的备用U盘......"
整座花园的茉莉突然逆向生长。苏眠看见根系穿透地砖，缠住陆知远正在溃烂的双腿。雪球疯狂抓挠着突然出现的地下室入口，钢制门禁系统闪着"锋行97"的荧光，密码盘是十二生肖的爪印排列。
"让我来。"陆知远扯掉输氧管，指尖血珠滴在门禁识别区。基因锁开启的瞬间，苏眠听见三百只克隆猫的哀鸣。阶梯尽头的老式投影仪自动运转，1997年的监控画面里，少年陆知远正将针管刺入雪球的脊椎，而背景音是陆父的嘶吼："把账本数据打进猫的骨髓！"
变异藤蔓突然缠住苏眠的脚踝。她在下坠中抓住悬浮的数据线，绝缘层破裂的瞬间，二十年前的财务数据涌入脑海。锋行科技收购茶楼的真正目的，是要掩盖埋在地基下的十三具克隆人残骸——每个实验体的后颈都烙着小满的生日数字。
"姐姐......"小满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其实我才是本体......"
雪球撞破防爆玻璃的声响截断了这句话。苏眠在漫天晶尘中看见宠物烘干机的残骸，那台总跳闸的机器外壳裂开，露出老陆总亲笔写的忏悔信。泛黄的纸页上，每个句号都是克隆猫的爪印。
陆知远突然剧烈咳嗽，血沫在轮椅扶手上画出茉莉花经纬度。锋行科技的无人机群遮天蔽日而来，每架都挂着锋行最新款的宠物骨灰盒。雪球跃上苏眠肩头，对着领航无人机露出项圈内侧的激光刻印——那不是什么身份标识，而是微型EMP武器的启动码。
"抓紧我。"苏眠扯断往生经幡缠住两人一猫，"还记得茶楼飞檐的镇兽吗？"
茉莉花海在EMP冲击波中沸腾。所有无人机同时坠向变异植物从林时，苏眠看见地底伸出无数机械藤蔓。那些伪装成根系的电缆正将克隆数据上传至近地轨道，而最后一个中继站的位置，赫然是宠物殡葬协会的屋顶花园。
雪球的爪子突然穿透苏眠的旧伤疤。她在剧痛中听见整座城市的心跳，三百家宠物医院的心电图仪同时输出锋行科技的股票代码，而陆知远的呼吸频率正与证监会服务器产生量子纠缠。
"还没结束......"男人呕出的血珠在虚空排列成茶楼账本页码，"他们在用宠物基因编辑加密货币......"
整片茉莉花突然集体转向东方。苏眠的视网膜上倒映出海岸线的星图，每颗恒星都对应着锋行科技的海外实验室坐标。雪球跳进她裂开的伤口，用体温启动藏在血肉里的生物芯片，二十八个克隆体的记忆洪流中，苏眠终于看清那个始终站在阴影里的身影——
林曼莉的机械义眼在太平洋对岸闪烁，她手中捏着的不是财务报表，而是雪球第零号克隆体的脐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