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苏眠面前的青瓷盏上,晨露在盏沿凝结成一颗颗晶莹的珠子。苏眠正准备品尝这杯清晨的香茗,却突然发现茶汤的倒影有些异样。
他定睛一看,只见水面上映出的并不是茶楼那熟悉的木质天花板,而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星空。在这片星空中,三颗巨大的蓝色恒星排列成一个茶滤的形状,周围的星云间还漂浮着一朵朵茉莉花状的星团,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正当苏眠被这奇异的景象所吸引时,一个白色的雪球突然从柜台上首立起来。它那圆滚滚的身体和柔软的肉垫显得十分可爱,但此刻却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紧张。雪球的小眼睛紧盯着苏眠,然后突然伸出肉垫,猛地拍向茶盏。
茶盏被拍翻,里面的茶水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溅落在地面上。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茶水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流淌开来,而是在地面上蚀刻出了一组复杂的星际坐标。
"导航信号己更新。"机械女声从她腕间的茶脉纹路里传出。苏眠这才注意到,那些原本银白色的经络不知何时变成了靛蓝色,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树液,而是类似曲速核心发光的等离子体。
第一站:蓝巨星茶滤
茶楼的地窖变成了飞船引擎室。当苏眠掀开那块总是返潮的青砖,下面露出的是正在低鸣的曲速核心——它的陶瓷外壳上,苦丁茶的新芽正从裂缝中探头。雪球跳进反应堆舱,项圈自动展开成导航仪,投影出通往蓝巨星的最优路径。
跃迁时的蓝光比以往更刺眼。苏眠透过舷窗看见,三颗蓝巨星之间确实悬浮着某种结构:那不是人造物体,而是由恒星引力自然编织出的网状星云,每个节点都停泊着一艘茶壶状的飞船。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壶嘴都指向银河系方向。
"文明级过滤系统。"雪球传来意识波动,"他们在提炼银河系的茶香精华。"
第二站:茉莉星团
靠近星团时,茶楼飞船突然开始量子化。木质结构渗出淡金色树脂,在船体表面形成保护膜。苏眠的茶脉与星团产生共振,皮肤上浮现出陌生的茶谱——那是一种用超新星尘埃和暗物质泡制的"星芒茶",饮用者能暂时获得跨维度视觉。
星团中央是颗茶晶行星。地表布满六棱柱晶体,每根柱体内部都封存着某个文明的茶道巅峰时刻。苏眠触碰最近的晶体时,看到了令她血液冻结的画面:地球茶楼的全息影像正在其中缓缓旋转,而吧台前坐着七个不同年龄的自己,正在互相斟茶。
"茶脉共鸣体。"晶体突然发声,用的是陆知远在星际茶亭最后一夜的语气,"我们是你散落在各维度的可能性。"
第三站:壶嘴真相
当飞船强行突入某艘茶壶飞船时,苏眠终于明白蓝巨星茶滤的恐怖之处。壶内根本不是船舱,而是某种生物培养器——数百万个克隆体正在液体中沉睡,每个的培养舱上都贴着标签:TT-银河系-茉莉属-人类亚种。雪球炸毛发出警报,这些克隆体的基因样本显示,他们全都源自苏眠在初代茶楼掉落的头发。
最深处的主控室里,悬浮着一颗仍在搏动的心脏。它表面覆盖着茶源种子的纹路,但冠状动脉己经异变成世界树的根系。当苏眠靠近时,心脏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微型陆知远——这个版本的他穿着星际茶监制服,胸前铭牌刻着"第七万七千七百七十七号培育员"。
"你来得太早了。"他睁开机械义眼,"苦味素还没达标......"
未完成的觉醒
雪球突然发动攻击。它的身体分解成茶针,刺入心脏的主静脉。克隆培育系统顿时警报大作,所有培养舱开始排空营养液。苏眠的茶脉自动展开防御模式,在周身形成苦丁茶力场——但当她试图解救那些克隆体时,发现他们的茶脉都被植入了愉悦回路,根本无法感知痛苦。
陆知远的机械义眼弹出一段全息录像:在更高维度的实验室里,无数个茶盏正在接受"风味测试"。每个盏底都粘着一片文明残骸,而品鉴师们用的茶匙,赫然是扭曲成餐具形态的世界树嫩枝。
"你以为打破了轮回?"机械陆知远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们只是...换了家茶馆。"
当蓝巨星开始同步闪烁,茶楼飞船的木质结构突然开花。不是茉莉,也不是苦丁茶,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漆黑花朵——它们的花粉在舱内组成一行悬浮文字:
"欢迎参加第七万七千七百七十八次品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