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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废墟在呼吸。
楚青站在腐朽的青铜古树下，指尖轻抚树干上凸起的纹路。那些纹路像血管般起伏，每一次悸动都引得天地震颤。他知道，这是初代目族长用神魂血肉浇灌的「源树」，此刻正以他眉心血核为引，将诸天万界的命格重新编织。
远处传来锁链拖地之声。
楚青抬头望去，九条青铜锁链贯穿虚空，锁链尽头没入混沌，隐约露出归墟之主被斩断的半张脸。那半张脸仍在狞笑，腐朽的指尖穿透现实："你以为斩断吾之躯壳便能扭转乾坤？蠢货！整个诸天万界都是吾养蛊的器皿......"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下陷。
楚青坠入无边黑暗，青铜古树在头顶轰然炸开。无数青铜锁链从虚空中刺出，将他绞碎成血雾。在消散前的刹那，他看到每根锁链末端都挂着楚氏皇族的尸体，他们的眉心血核都被挖空，化作归墟的营养。
「这是第几次轮回？」楚青在血雾中低语。
答案没有到来。他被拉入更深的黑暗，那里有十二座青铜祭坛呈星图排列，每座祭坛上都跪坐着一位与他容貌相同的神魔。他们同时抬头，瞳孔深处映出十二万九千六百个宇宙的湮灭。
"欢迎来到真实。"为首的楚青站起身，周身缠绕着初代目族长的血色枷锁，"你是第七千三百六十九个逆命者。"
楚青挥剑斩去，却发现剑刃穿过对方躯体。血色枷锁突然活过来，化作毒蛇咬住他咽喉。窒息的幻痛中，他听见万千声音在嘶吼：「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你不过是归墟抛出的诱饵」「诸天万界本就是献祭的羔羊」。
当第十柄青铜巨剑贯穿心脏时，楚青突然笑了。
他眉心血核炸开，化作千万把青铜小剑反刺而出。每把小剑都映着初代目自刎的场景，将血色枷锁腐蚀出狰狞孔洞。当最后一道枷锁崩断时，所有幻象轰然破碎。
他站在破碎的祭坛中央，脚下是数以万计的神魔残躯。那些残躯保持着扭曲的参拜姿势，眉心血核中涌动的不是神血，而是漆黑的归墟本源。
"原来如此。"楚青踏碎一具残躯，黑色本源溅入眉心，"诸天万界是棋盘，我们才是棋子，而归墟......在更高维度看着棋盘腐烂。"
脚下青铜废墟突然震动，裂开一道深渊。深渊中升起十二根青铜巨柱，每根柱顶都悬浮着逆命者的头颅。他们活着，却保持着赴死的表情，空洞的眼眶里倒映着诸天万界的毁灭。
"第七千三百七十个。"头颅们齐声嘶吼，"你将成为新的养料！"
楚青没有拔剑。
他张开双臂，血肉中浮现金色道纹。那些道纹与青铜古树的纹路共鸣，在虚空中编织出巨大的囚笼。逆命者头颅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抽离，化作金色液体融入囚笼。
"告诉归墟，"楚青微笑，"祂的棋盘，该换人了。"
囚笼轰然闭合的刹那，诸天万界响起万千叹息。楚青知道，这是逆命者们的亡魂在挣扎。他望着掌心凝成的金色小剑，剑身上映着初代目族长最后的微笑。
"棋局重开。"他轻声道。
深渊中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归墟之主破碎的半张脸浮现出惊惧："不可能！吾乃永恒！吾乃......"
"你错了。"楚青挥出金色小剑，剑光化作银河倾泻而下，"永恒是用来打破的。"
剑光与归墟本源碰撞的瞬间，诸天万界的规则开始崩塌。星辰坠落，混沌翻涌，青铜巨柱一根接一根断裂。当最后一根巨柱倒下时，楚青听到了银甲青年的声音从时间长河深处传来：
"做得好，下一局见。"
楚青咧嘴一笑，任由归墟本源涌入眉心。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他看见混沌中升起新的青铜古树，树干上刻着七个名字——其中最末端的那个，正在缓缓渗出血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