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清玄的模样!
**"哗啦啦——"**
三百面铜镜同时震颤,镜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阿萝独眼中的清玄瞳孔微微收缩,倒映出镜中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每面镜子里,都坐着一个"宾客"。
他们穿着喜庆的红衣,脸上涂着夸张的腮红,嘴角用朱砂画着上扬的弧度。可这些"笑容"都是画上去的,面具下的眼睛空洞无神,眼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泪。
更可怕的是,这些宾客没有坐在普通的椅子上,而是......
坐在纸扎的席位上!
薄薄的白色纸席随风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每当有"人"稍微挪动,纸席就会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下面漆黑如墨的——
黄泉水!
"这是......"阿萝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阴间宴?"
尸王描眉的笔尖停在半空。她眼眶里的两条尸虫突然剧烈扭动,像是感知到了某种危险:"不可能......阴宴只有‘门’全开时才会......"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此时,所有铜镜中的"宾客"突然齐刷刷转头,看向镜外同一个方向——
钟明裂开的头颅!
那颗金色心脏爆裂后留下的钥匙孔,此刻正汩汩涌出粘稠的黑血。血不是向下流,而是违反常理地向上飘浮,在空中交织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苗疆禁地的山洞里,两具棺材并列而放。年轻的清玄跪在左侧棺前,而右侧的棺材里......躺着的竟是阿萝!**
"原来......如此......"
清玄的声音从阿萝的独眼中传出。随着话音,她皮肤下那些蠕动的"路"突然开始改变走向,所有支流全部转向心口的那扇青铜门。
门上的九条蛇纹渐渐亮起血光,第一条蛇的嘴巴缓缓张开,吐出一枚小巧的铜钱——正是压在那三百嫁衣女眼皮上的那种!
"你当年......分了我的魂......"
尸王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她猛地撕下自己刚画好的"脸皮",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那里没有五官,只有一张不断开合的嘴:
"一半锁在苗疆棺......"
"一半......"
她的骨手指向阿萝:
"......养在她眼里!"
祠堂的地面突然塌陷大半,露出下方一个巨大的空洞。洞中整齐摆放着数百张纸席,每张席子上都坐着一个穿红衣的纸人——它们的脸全都是阿萝不同年龄的模样!
最中央的纸席空着,席位上放着一面造型古怪的铜镜。镜框是两条相互撕咬的蛇,镜面却漆黑如墨,只在中心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光点——
正是阿萝独眼中的清玄瞳孔!
"吉时己到......"
三百铜镜中的宾客同时起身,画出来的笑脸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真实的、腐烂的面容。他们齐声开口,声音却不是从嘴里发出,而是从腹中传来:
"请新娘......入席!"
阿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空洞。她皮肤下的"路"全部暴起,像血管一样贲张扭动,每条路的尽头都连接着一个纸人宾客。
当她的脚尖触到中央纸席的瞬间——
"咔嚓!"
铜镜的镜面突然裂开,那个小小的光点骤然扩大,映照出的不是阿萝的倒影,而是......
一个穿着道袍的背影!
那人缓缓转身,露出的却是清玄与尸王融合的脸——左半边温润如玉,右半边狰狞如鬼!
"三百年轮回......"
镜中的"人"轻叹一声,抬手按在镜面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只手竟然真的从镜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阿萝的手腕:
"......该结束了。"
尸王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啸。她嫁衣下的身躯开始崩溃,一块块腐肉掉落,露出里面森白的骨架——那根本不是人骨,而是由无数细小婴孩骨头拼凑而成的畸形躯体!
"不......"她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我才是......守门人......"
镜中的"清玄"微微摇头。他另一只手也穿出镜面,轻轻按在阿萝心口的青铜门上:
"你只是......"
"......门上的锈。"
"轰!"
九条蛇纹同时亮起刺目血光。第一条蛇口中的铜钱突然炸裂,碎片划过阿萝的独眼,精准地击中了尸王骨架眉心处藏着的一枚玉片——
那正是当年清玄送给阿萝的定情信物!
玉片碎裂的瞬间,三百纸人宾客同时自燃。幽绿的火焰中,它们的灰烬没有飘散,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