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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也纷纷动筷。
“是啊是啊，这芹菜怎么能炒得这么好吃？我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吃到这么香的芹菜炒肉！”
“这肉丝嫩得跟豆腐似的，一点都不柴！”
紧接着，第二道菜，黄焖鸡块，被端了上来。
金黄油亮的鸡块，裹着浓稠的汤汁，热气腾腾。
“这鸡肉……我的天！”
“香！香到骨子里了！”
“这汤汁拌饭，我能吃三大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小阳他们七八个人，仗着人多，又分散在不同的桌子，起初还真没引起注意。
毕竟，来吊唁的亲朋好友，谭家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认得清清楚楚。
他们一个个埋头猛吃，筷子使得飞快，嘴巴就没停过。
“这肘子，绝了！”
“入口即化，肥而不腻，许师傅是怎么做到的？”
小阳更是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对着藏在碗边的微型摄像头挤眉弄眼。
“家人们，听我的，值了！”
“这趟绝对没白来，就算被发现了挨顿揍也认了！”
他刚小声嘀咕完，旁边一个眼尖的大妈就放下了筷子。
大妈眯着眼睛，先是打量了一下小阳，又扫了扫他那桌明显比别人吃得更凶的几个年轻人。
这几个人，面生得很。
而且，他们那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跟周围真心实意来悼念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哎，我说你们几个……”
大妈一开口，小阳心里就咯噔一下。
坏了，要暴露！
“你们是老谭家哪门子亲戚啊？”
“以前怎么没见过？”
大妈的声音不算小，顿时吸引了邻桌几道探究的目光。
小阳脑子飞速旋转，正想着怎么蒙混过关。
“哦，我们是……”
他话还没编圆，另一个桌上，他那戴眼镜的同伴，己经被另一位大爷给盯上了。
“小伙子，你这筷子使得挺溜啊，桌上的菜快被你一个人包圆了。”
大爷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戴眼镜的男子脸一红，讪讪地放下了筷子。
这下，更多的人注意到这群行为有些反常的“食客”。
之前发现小阳的大妈，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
她嗓门陡然拔高，中气十足地喊道：“强军啊！你快来看看！”
“这里有七八个，不对，这桌还有俩，那边还有一个！”
“这里有十个大老爷们，是混吃喝的！”
“压根就不是来吊唁的！”
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凉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混吃喝的？”
“跑到白事宴席上混吃喝？这胆子也太大了！”
“快把他们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院子，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谭家的亲戚朋友，还有村里的壮劳力，呼啦啦地围了上来，把小阳他们十几个人分别困在了各自的桌边。
小阳带来的那几个年轻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不是，大娘，误会，都是误会！”小阳连忙站起来，举起双手，试图解释。
“误会个屁！”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瞪着眼睛，“你们这群小年轻，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干这种缺德事！”
“就是！人家老谭家办丧事，你们跑来占便宜，还有没有人性了？”
村民们群情激愤，唾沫星子都快把小阳他们淹没了。
“我们……我们是许师傅的粉丝！”一个胆子小点的同伴，带着哭腔喊道。
“对对对，我们是慕名而来，想尝尝许师傅的手艺！”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火上浇油。
“好家伙！为了口吃的，脸都不要了？”
“许师傅手艺好，也不是给你们这些不三不西的人准备的！”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小阳急中生智，大声喊道：“我们随份子了！”
“我们都随了份子钱的！”
他一边喊，一边给自己那几个吓傻了的同伴使眼色。
“对对对，我们随了钱的！”
“门口那个登记的本子上，写着呢！”
众人将信将疑。
谭强军此时也黑着脸走了过来，他先是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村民。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然后他看向小阳，“你们真随了份子？”
“真的！不信你去查！”小阳拍着胸脯保证，其实心里虚得一批，他们哪有时间去随礼，光顾着怎么溜进来了。
好在，之前首播间里有人提过这茬，他顺嘴就用了。
谭强军看了看这几个面色慌张的年轻人，他叹了口气。
“算了。”
“既然来了，就是客。”
“既然随了礼，那就安安稳稳把饭吃完。”
“吃完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谭强军都这么说了，村民们虽然还是有些不忿，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是谭家的白事，闹大了不好看。
小阳跟那几个外地来的年轻人，千恩万谢之后，终于被允许留在谭家吃席。
一坐上桌，那几位刚才还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瞬间像是饿死鬼投胎。
筷子使得比谁都快，眼睛里放着绿光，盘子里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小阳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一边猛往嘴里扒拉饭菜，一边还不忘对着镜头含糊不清地解说。
“家人们，这、这味儿绝了！”
“呜呜呜，太好吃了，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香的席！”
首播间的观众看着他这副德性，弹幕一时间有些分裂。
“主播，注意形象啊喂！”
“擦擦嘴吧，口水都快掉手机上了！”
“虽然有点夸张，但我怎么感觉隔着屏幕都闻到香味了？”
“楼上的，我也有同感，肚子咕咕叫了。”
“这真的是白事宴吗？怎么感觉比我上次参加的婚宴还丰盛？”
小阳的助理在一旁看着自家老板这狼吞虎咽的模样，尴尬得脚趾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这要是被对家看到，又得截屏做成黑料满天飞。
可偏偏，镜头里的食物实在太了，首播间的人气不降反升。
许望没空搭理这群“饿死鬼”。
他找到谭强军，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强军叔，我看今天这人不少啊。”
谭强军递给许望一瓶矿泉水，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也有些说不清的慰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