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琥珀色的光斑顺着工作室的百叶窗流淌,将陈列架上的奖杯浸润成流动的金箔。
林星晚垂眸调整戏服肩带,银色丝线缠绕指尖,折射出细碎的光,像她不愿示人的心事。
"星晚,你记不记得高中时校庆那天弹吉他的男孩?"江砚倚着门框,骨节分明的手指着咖啡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欲言又止的神色。
林星晚的指尖猛地收紧,戏服上的珍珠纽扣硌得生疼。记忆如被掀开的旧匣,翻涌出那年校庆的蝉鸣、礼堂后排堆叠的习题册,
还有混杂在喧嚣里的吉他弦音。可她那时总埋首在兼职排班表与父亲的药费单中,连同桌的面容都记不真切。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她继续整理褶皱的裙摆,睫毛在眼下投出冷硬的阴影。
江砚将咖啡杯轻轻搁在窗台,陶瓷与玻璃碰撞出轻响:"没什么,就是路过音乐教室,突然想起......"
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当时我抱着吉他站在后台,看见你抱着习题集从走廊跑过,白衬衫下摆被风吹得扬起。"
林星晚猛地转身,戏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高中时你认识我?"
"我就是那个弹吉他的男孩。"江砚笑了笑,耳后的银色耳钉在阳光下晃出微光,
"你总坐在礼堂最后一排做题,连谢幕都没抬头。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的世界里......"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她颈间若隐若现的疤痕,"从来装不下无关的人和事。"
金属门轴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傅沉渊裹挟着冷冽的雪松气息踏入,黑色西装衬得眉眼愈发凌厉。
他扫过江砚搭在窗台的手,又看向林星晚攥着戏服的苍白指尖,喉结微动:"林小姐,傅总有事找你。
"陈默抱着文件跟在身后,翻页声在死寂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林星晚瞬间恢复冷硬的表情:"傅总请说。"
傅沉渊缓步逼近,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像精准的鼓点。
他停在离她半臂远的位置,黑曜石袖扣几乎要擦过她的肩线:"新环境适应得如何?"
林星晚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脊背绷得笔首:"挺好的,谢谢傅总的关心。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削断两人间若有若无的气流。
傅沉渊的目光扫过江砚微微攥紧的拳头,突然轻笑出声,却未达眼底:"好好工作,别闹出什么绯闻。
"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剧本,纸页哗啦啦散开,如同他此刻莫名烦躁的情绪。
夜幕笼罩城市时,傅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外霓虹流转。陆子川晃着色彩艳丽的鸡尾酒,钻石耳钉在光影里闪烁:"二哥,陈孟晚她爸又在董事会上......"
"按原计划。"傅沉渊盯着电脑屏幕上林星晚的照片,片场休息时她垂眸喝水的模样,发梢沾着细碎的木屑。
他猛地合上电脑,金属扣撞出闷响。
陆子川突然凑近,酒气混着柑橘香扑面而来:二哥“你不会是因为江砚和林星晚心烦吧?”“说真的,你要是喜欢她,就别总用这种手段......”
"闭嘴!"傅沉渊起身时带翻了座椅,皮质摩擦声尖锐刺耳。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车流,却总想起工作室里江砚望着林星晚时,眼底藏不住的温柔。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愈发浓重。林星晚蜷缩在长椅上,望着父亲病房透出的暖黄灯光。指尖触到口袋里的纸条时,她浑身一震——泛黄的纸页上,清秀的字迹依旧清晰:"别低头,你的骄傲比什么都重要。"
护士推车的轱辘声由远及近。林星晚将纸条紧紧攥在掌心,想起傅沉渊转身时微僵的背影,想起江砚说起往事时欲言又止的眼神。黑暗中,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分不清此刻汹涌的情绪,究竟是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