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机场的旋转门吞吐着往来人群,傅沉渊黑色风衣下摆掠过自动感应门,将身后喧嚣隔绝在玻璃之外。
迈巴赫车门自动滑开,他落座时,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凹陷声。陈默快步绕到驾驶座,从后视镜瞥见老板眉间凝着的倦意。
"傅总,收购还顺利吗?"陈默启动车子,车载香薰的雪松气息在密闭空间弥漫。
"嗯。"傅沉渊摘下墨镜,指尖捏了捏鼻梁,喉结滚动着吐出单音节。
三分钟后,他突然开口:"她最近怎么样?"
陈默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跟在傅沉渊身边6年,他太熟悉老板这种看似漫不经心的提问方式——就像深海里潜伏的暗流,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医院和片场两边跑。"他斟酌着措辞,"昨天林小姐父亲醒了。"
后视镜里,傅沉渊睫毛轻颤,旋即阖上眼。陈默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硬着头皮补充:
"二少爷昨天去了林小姐的出租屋......不过很快就离开了。
江砚这两周约过她三次午餐。"
车厢气压骤然下降。傅沉渊的领带夹泛着冷光,像把悬在头顶的刀。
陈默握着换挡杆的手心沁出薄汗,首到车子驶入盘山公路,才敢打破沉默:"傅总,要去片场吗?"
"去庄园。"傅沉渊睁开眼,目光掠过窗外飞驰的梧桐树影。
他突然想起林星晚拍戏时垂眸看剧本的样子,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和此刻掠过车窗的树影莫名重叠。
阳光给庄园镀上一层金色。傅沉渊坐在锦鲤池边的长椅上,看红鱼搅碎水面倒影。水面忽然泛起涟漪,
身后传来狗吠声——庄远山牵着金毛犬从蔷薇花架转出来,拐杖点地的声音带着老派军人的威严。
"臭小子!"老人拄着雕花檀木杖走近,军绿色马甲口袋露出半截雪茄,"一回来就当门神?"
傅沉渊转身时,夕阳正从他肩后坠落,在青砖地面拉出颀长的影子:"外公。"
庄远山盯着外孙眼下的青黑,突然叹了口气。金毛犬乖巧地蹲在他脚边,尾巴扫过石砖发出沙沙声:
"你和那个林星晚,到底怎么回事?"财经版和娱乐版都快把你们写成八点档了。"
"新闻乱写。"傅沉渊弯腰捡起块鹅卵石,精准抛入池塘。水花溅起的瞬间,
他想起订婚宴上林星晚掐住沙发边缘的手,指节泛白却倔强地不肯低头。
老人在石凳坐下,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阿渊,当年的事......"他顿了顿
"你妈要是还在,肯定不想看你被仇恨困住。
"金毛犬突然跳起来,前爪搭在傅沉渊裤腿,尾巴摇得欢快,"你看看,连狗都知道晒太阳比钻牛角尖舒坦。"
傅沉渊沉默地抚摸金毛犬的头。远处传来佣人收拾茶具的声响,惊飞了池塘边的白鹭。
庄远山突然拍了拍他肩膀:"喜欢就去追,磨磨唧唧不像我外孙!"
"知道了。外公"傅沉渊起身时,西装袖口扫过老人手背。
他大步向庄园外走去,身后传来庄远山的笑骂:"臭小子!回来连杯茶都不喝!"
陈默坐在迈巴赫里,望着大步走来的傅沉渊,心里暗暗吃惊——老板这次在庄园停留的时间比预想中短太多。
他急忙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沉渊的神色:"傅总,现在要去哪?"
傅沉渊坐进车里,头靠在真皮座椅上,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车厢内的氛围依旧压抑,
陈默大气都不敢出。良久,傅沉渊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回别墅吧,有点累,回去休息一下。"
车子缓缓启动,傅沉渊却毫无睡意。窗外的霓虹光影掠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又回到陈默提到的那些事上,傅明澈去找林星晚,江砚约她吃饭......这些画面像刺一样扎在他心里,让他莫名烦躁。
而此时的林星晚,正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在想着什么人?傅沉渊紧握着拳头,却始终不愿意承认,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答案,早己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