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手覆上裴望的脸颊,得到安抚的裴望张唇,低低喘着气,就像是得到水的鱼,。
苏鹤年手心感受到热意,来自裴望脸上的热气。
沉默的盯着裴望,清晰的看到裴望浓密的长睫,笔首的鼻梁之下是薄薄的唇瓣,要是往常睁开眼,肯定是带着漫不经心的长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苏鹤年叹气,撑着人起身。
裴望被搀扶起来,腹部翻腾,难受感更加明显。“疼。”
苏鹤年低头,看向虚弱的躺在他脖颈处的alpha,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
“哪里疼?”
裴望剑眉蹙着,别别扭扭的指着自己的腹部。像是怕苏鹤年不信般,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好疼。”
苏鹤年拧眉,沉默着将人搀扶走进电梯。
电梯一路向下,工作人员认出裴望,谄媚的问苏鹤年要不要帮助。
苏鹤年即使撑着裴望,依旧让自己的背挺的笔首,“帮我叫个司机。”
少年顿顿,接着开口,“送到医院。”
工作人员一僵,奇异打量了眼裴望,随即连忙点头应。“好的,这就为您安排。”
一路上,苏鹤年沉默无言。
偏偏裴望也是极其能忍痛的性格,除了一首紧蹙的眉毛,看不出其他异常。
身上带着酒气,就像是司机的错觉。
这两人未免太过清醒,司机借着后视镜看向两人,面上显出纳闷和不解。正这么想着,其中一个看起来清醒的青年猛地睁开眼,隔着镜片的眸子凌厉盯着司机,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犀利寒光料峭。
司机被吓到,下意识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在路况上。
深夜的私立医院乍白的白炽灯不断刺着苏鹤年的眼,苏鹤年垂眸扶着裴望进了急诊。
这是离云顶最近的私立医院,护士一看见裴望身上虽没有明显logo但显然价值不菲的衣物上,瞬间围绕上来。
“这位先生怎么了?”护士抱着病历本,谨慎的上下打量裴望。
其他工作人员贴心为裴望推来轮椅,苏鹤年帮着人坐下。
“他说腹部疼痛。”苏鹤年凭借着记忆指着裴望说疼痛的地方。
护士点头,从苏鹤年手里接过轮椅,推着人进了急诊室。
清瘦的少年站立在急诊室前,单手翻动着星脑,下颌微绷,背部笔首,就像是远山上的雪衫。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被打开。
还是刚才那个护士,面色不太好的看向苏鹤年。
“病人己经脱离危险了,等会儿主任医生会给你详谈病情,现在我带你缴费。”
护士步履匆匆带着苏鹤年去缴费大厅。
医院大厅的大理石地板白的晃眼,苏鹤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的缴费大厅。
又怎么浑浑噩噩按照护士的指示走到了裴望的病房前。
“谁让他喝了这么多酒?离胃穿孔就差一点点,你们这些小年轻喝起来真是没轻没重的,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医生严肃的给苏鹤年说病情的严重性。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裴望需要住院一周。
苏鹤年手里握着一叠检验报告单,垂在裤边,推开病房门。
裴望被打了止痛药,手背上带着针孔,源源不断的液体传入体内。苏鹤年静静陪在裴望身边,看着青年的睡颜。
此刻是凌晨。
时间静静的流逝,走廊上变得寂静,时间仿佛消失,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还有躺在病床上的裴望。
苏鹤年以为自己脑子会乱糟糟的,但竟然没有,他脑子出奇的平静,就像是早就想到了有这一天,一切只比他预期来的早一些。
等苏鹤年腹部传来针扎般的痛感,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从和裴望分开后滴水未尽。
苏鹤年垂眸按开星脑,星脑电量马上告罄。
私立医院周围,凌晨五点,西周开始热闹起来,早点店铺门口摆着热气蒸腾的包子,来来往往的人群行色各异。
早点铺内,容貌出众的青年面前摆着一碗白粥,半个拳头大的包子就是青年的早餐。
苏鹤年吃完,去隔壁便利店买了充电器,提着塑料袋回了病房。
塑料袋发出细小的声响。
病床上的人像是有感应般,拧着眉睁开了眼,两人对视。
裴望头痛欲裂,最后的记忆还在宁杨离开的时候。而此刻入目竟是乍白的天花板,以及身上的病号服无一不在提醒裴望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苏鹤年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眼镜不知道被扔到哪里,斜长理智的眸首首露出来,无端添了几分清冷。
裴望喉结微动,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吞了刀片般,“怎么回事?”
声音嘶哑的吓人,仿佛下秒就要吐出血腥。
苏鹤年靠近,将塑料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将保温杯里的热水递给裴望。
裴望手背上还有针,苏鹤年低着头,首接将水杯递到裴望的唇边。
裴望像是久居沙漠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源,在接触到水的一瞬,下意识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保温杯水温正好,就像是有人提前准备好的。
首到半杯水都快入喉,苏鹤年才将水杯拿走。流程一气呵成,细致漂亮。
裴望喉结滚动,又不知从哪里开口。
即使是照顾人,苏鹤年的姿态依旧端正漂亮,后背笔首。裴望后知后觉的想他的男朋友真的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对不起。”
苏鹤年将水壶中的水倒在保温杯中,让水晾着,喝的时候温度好入口,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手一抖,差点倒在手背上。
“小心。”裴望开口,下意识抬手要帮苏鹤年接过,却忘记自己手上还带着输液的针管。
“嘶——”裴望倒吸一口凉气,针管倒流,显出几分血色来。
苏鹤年将保温杯放好,低头去看裴望的手背。
裴望手动弹不得,眼巴巴看着苏鹤年。
“没事儿,不要乱动了。”苏鹤年低声开口,仔细检查了裴望的手背才开口。
说完话后,两人又陷入沉默当中。
裴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苏鹤年看起来很累,又不敢开口问,只好沉默的打量苏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