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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纽约寒风刺骨，而“锦绣”总部的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热搜视频：某顶流明星身着“锦绣”高定礼服亮相红毯，裙摆行至台阶处，拉链突然崩裂，她踉跄着扶住栏杆的瞬间，闪光灯将尴尬定格成全网群嘲的素材。
“微博话题阅读量破10亿，#锦绣质量翻车#冲上热搜第一。”公关总监将平板电脑重重拍在会议桌上，“海外社交媒体全是负面，亚马逊平台退货率飙升300%！”
江柠盯着视频里那件曾倾注无数心血的礼服——珍珠母贝镶嵌的领口、手工刺绣的蔓藤花纹，此刻都成了刺向品牌的利刃。她想起三个月前，林雪在设计图前熬红的双眼，还有工匠们反复调试拉链的场景，太阳穴突突首跳。
“立刻成立调查小组。”江柠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眶，“联系那位明星的团队，诚恳道歉，承担所有损失。”她顿了顿，声音冷下来，“但在真相查明前，不做任何责任认定。”
凌晨两点，代工厂的监控画面投映在会议室墙上。江柠逐帧查看礼服制作流程，突然定格在某个画面：一名新来的学徒在安装拉链时，因操作失误将锁头装反，而质检员因赶工疏忽，未做最终检查。证据确凿，但问题比想象更严重——涉事代工厂为赶海外订单，擅自将质检环节压缩了三分之二。
“发声明吧。”江柠攥着调查报告，指节泛白，“承认所有问题，召回涉事批次两万件产品，给消费者三倍赔偿。”会议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财务总监急得站起：“江总，这会让公司损失过亿！”
“比金钱更重要的，是人心。”江柠望向窗外的霓虹，想起八三年周富贵造谣时，她在集市上据理力争的模样，“当年我们靠诚信立足，现在更不能丢了底线。”
次日清晨，江柠亲自录制的道歉视频在全平台发布。镜头里，她素颜出镜，身后是堆积如山的问题礼服：“作为创始人，我向所有信任‘锦绣’的顾客鞠躬道歉。”她深深弯腰，白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这不是机器的失误，是人的疏忽。我们将永久关停涉事代工厂，每一件召回的衣服，都将由我和林雪亲手拆解检查。”
舆论的风向开始微妙转变。有网友扒出“锦绣”历年来对工艺的严苛要求，老顾客晒出穿了十年仍笔挺如新的“锦绣”西装。但江柠知道，道歉不能止步于屏幕。她带着设计团队飞往明星所在的城市，在对方家门口等了整整三个小时，只为当面送上改良后的礼服和手写道歉信。
“其实我知道，你们对品质有多执着。”明星接过礼服时眼眶泛红，“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穿着它重新走上红毯吗？”
两周后，当同一抹流光溢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颁奖典礼，镜头特意扫过礼服背后的细节——那里绣着一行小字：“向所有被辜负的信任，郑重致歉。”江柠守在首播前，看着弹幕从谩骂变成“这波格局拉满”，终于松了口气。
风波过后，“锦绣”在总部顶楼开设了“透明工厂首播间”。每天早八点，消费者能实时看到工匠们如何用放大镜检查面料瑕疵，用游标卡尺测量针脚密度。评论区里，一位德国网友写道：“原来真正的奢侈，不是价格，而是敢于暴露缺陷的勇气。”
深夜的办公室，江柠抚摸着退回的问题礼服，在设计稿背面写下：“危机像面镜子，照出的不仅是漏洞，更是初心。”窗外，黄浦江的游轮鸣笛而过，仿佛在为这场艰难的救赎长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