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扣住苏夜握刀的手腕,舌尖顶碎智齿里的阻断器:"你猜这玩意能撑几分钟?"鼻血糊了一手的薄荷糖浆,把千纸鹤翅膀黏在解剖刀上晃荡。
苏夜突然扯开我防弹衣暗袋,两枚信号发射器叮当落地。
她指尖勾着第三枚从我后颈撕下来时,我听见楼下物证科的卷帘门被液压钳剪开的动静。
"二十三秒。"她突然抬脚踹翻解剖台,整面不锈钢柜子轰然倒下堵住门,"卫老头的实验室在负三层冷库隔壁,走通风管道能绕开C区监控。"
我抓起燃烧的文件往通风口扔,火苗舔着管壁映出十年前吴警官教我摩斯密码时用的矫正器反光。
白露突然从档案柜夹层钻出来,发梢还沾着碎纸屑:"林哥!
郑队长的配枪编码在燃烧报告第三页......"
防暴盾牌撞门的刹那,苏夜己经掀开通风盖板。
我拽着白露跳下去的瞬间,听见物证科主任的惨叫混着枪械上膛声——那声音像是十年前江枭撑的黑伞突然合拢时的金属摩擦。
负三层的冷气冻得人牙关打颤。
卫专家正叼着烟斗在显微镜前打盹,烟灰掉在十年前富豪灭门案的尸检报告上烧出个焦圈。
我把沾血的千纸鹤拍在他面前时,老家伙的假睫毛抖得像是要起飞。
"这是福利院手工课的再生纸。"他沾了点我袖口的鼻血抹在千纸鹤翅膀上,血迹突然沿着折痕渗出蓝光,"双层水印,表层北斗七星是警用物证标签,底层水印......"老花镜突然蒙上雾气,"要三十二度体温才能显影。"
苏夜突然把解剖刀插进恒温箱,刀柄缠着的绷带开始渗血。
当温度计跳到三十二度整,千纸鹤尾翼突然浮现出福利院编号——和十年前灭门案孤儿收养档案的编码只差最后一位。
"矫正器。"我摸出吴警官临刑前托人送我的牙套,反光投在编号末尾的灼烧痕迹上。
摩斯密码转换器的蜂鸣声里,陈线人的暗号突然在冷库铁门上敲出三长两短。
白露突然扯开恒温箱里的冻鱼包装袋,掏出一台老式电报机:"林哥!
吴警官当年卧底用的频段......"她沾着鱼腥味的手指在按键上敲出北斗七星的排列顺序,显示器突然跳出一串警员编号。
陈线人的防毒面具扣在冷库铁门上发出闷响:"刑侦二队上周报废了三辆追踪车,行车记录显示他们绕过了富豪灭门案现场的重建区域。"他手套上沾着某种黑色粘稠物,"当心北斗的第七颗星......"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
苏夜把解剖刀甩进管道的瞬间,某个黑影砸落在卫专家的显微镜上。
老法医的烟斗掉在千纸鹤燃烧的灰烬里,呛人的烟雾中浮现出江枭集团十年前某个地下实验室的构造图。
"薄荷糖。"我突然咬碎染血的糖块,甜腻液体滴在构造图焦痕处。
当糖浆渗透第三层图纸时,天眼系统的蓝光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二十三岁的我正站在福利院淋浴间,隔间挡板缝隙里闪过半张被北斗七星纹身覆盖的脸。
白露突然尖叫着扯开我的衬衫,她指尖点着我锁骨下方正在渗血的灼痕:"林哥!
这个印记和构造图上的安全门编码......"
冷库警报响起的刹那,苏夜己经用冷冻鱼块砸碎消防栓玻璃。
高压水柱冲开通风管道的瞬间,某个狙击镜的反光在陈线人太阳穴上停留了0.3秒。
我扑倒他时,子弹擦着恒温箱打爆了卫专家的显微镜。
"第七颗星在动。"陈线人躺在一地碎玻璃里咧嘴笑,他扯开防弹背心露出心口处的弹孔旧伤,"他们开始擦十年前的火药残留了......"
我抹了把糊在睫毛上的冰渣,苏夜解剖刀尖挑着半融的薄荷糖块在构造图上划圈:"刑侦二队上周调了冷库监控,行车记录仪数据昨晚被总局技术科统一格式化。"
白露突然掰开冻鱼的鳃盖,掏出一枚微型储存卡:"林哥!
陈线人塞在鱼鳃里的备份......"她指尖刚碰到读取器,档案室的防火卷帘突然自动降下一半。
"三秒。"苏夜突然扯开我战术腰带上的镁光棒,燃烧的灼光在冷库金属墙面折射出七个光斑。
当第六个光斑扫过通风口时,物证科主任的皮鞋尖从管道缝隙闪过。
我后槽牙咬碎第二颗阻断器,天眼系统的蓝光在视网膜炸开的瞬间,二十三岁的记忆里突然蹦出技术科老张的秃顶——这老东西十年前往证物室送咖啡时,左手小指永远翘着兰花。
"行车记录仪芯片用老式警用加密。"我把储存卡塞进卫专家烟斗的铜箍里,烟丝燃烧的焦味中突然跳出北斗七星排列的密码盘,"需要当年值班组长的瞳孔膜......"
冷库铁门突然被液压杆顶开缝隙。
陈锋的咆哮混着防暴盾牌的撞击声传来:"林破!
总局纪检组正在查你违规调用天眼系统的记录......"他战术靴底突然甩出半截染血的警戒带。
苏夜突然把恒温箱的冻鱼拍在我脸上,鱼腥味刺激着鼻腔粘膜。
当陈锋的瞳孔识别器扫过鱼眼时,烟斗铜箍突然迸出电火花,芯片数据瀑布般冲刷在冷库结霜的镜面上。
"上周报废的三辆追踪车都去过城西烂尾楼。"白露突然扯开自己发梢的蝴蝶结,紫外线荧光笔在行车路线图上勾出重叠的三角区,"这个坐标和福利院手工课的采购单......"
我锁骨下的灼痕突然针扎般剧痛。
天眼系统强制启动的刹那,二十三岁的我正在淋浴间盯着北斗七星纹身——那人后颈有块硬币大小的烫伤疤,形状像极了陈锋战术腰带扣的凹痕。
卫专家突然用烟斗敲碎冷库的应急灯罩,跳动的电线在积水里炸出蓝紫色电弧:"匿名信用的再生纸产自警局印刷厂废料,但表层水印需要档案室的红外显影剂......"
物证科主任的配枪突然卡壳。
苏夜甩出解剖刀钉穿他袖口时,我听见十年前江枭黑伞收拢的金属摩擦声从通风管道深处传来——那声音现在变成档案室指纹锁的解码声。
"体温。"我扯开防弹衣露出渗血的绷带,把千纸鹤残片按在锁骨灼痕上。
当三十二度血珠滚落时,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突然浮现出档案室气密门的钢印编号。
陈线人突然从通风管摔下来,防毒面具滤芯里塞着半张烧焦的采购单:"当心北斗......"他染黑的手套拍在冷库墙面的冰霜上,粘稠物突然显影出档案室平面图的荧光轮廓。
苏夜突然把冻鱼塞进我后领,鱼尾扫过颈动脉的刹那,天眼系统的记忆乱流里突然闪过老张翘着兰花指删除监控记录的画面。
他左手小指的戒指内侧,刻着和匿名信水印相同的福利院编码。
"矫正器共鸣。"我吐出染血的牙套砸在冷库镜面上,摩斯密码转换器的蜂鸣突然与档案室气密锁的电子音同步。
当第七声蜂鸣响起时,白露突然撕开恒温箱的保温层,掏出台老式发报机。
"吴警官的遗物!"她沾着鱼鳞的手指在按键上敲出北斗序列,档案室方向突然传来重物倒塌的闷响。
陈锋的配枪突然走火打爆冷库的氨气管道,呛人白雾中浮现出江枭实验室的立体构造图。
我拽着苏夜扑向通风口的瞬间,看见物证科主任的瞳孔突然扩散成诡异的七星排列。
他僵首的手指正指向冷库东南角——那里有块冰砖正在渗出血浆般的淡红色液体,形状恰好是档案室门禁卡的轮廓。
苏夜突然用解剖刀挑开我锁骨下结痂的灼痕,新鲜血珠滴在冰砖上的刹那,冷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金属震颤。
当第七滴血渗进冰缝时,档案室方向突然亮起三十年前就该报废的老式警用应急灯,锈蚀的灯罩上爬满北斗七星状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