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着苏夜的手腕撞开铁门时,舌尖还残留着血锈味。
那些飘在空中的案卷碎片像烧着的冥钱,烫红的光里晃着三十七年前档案室建成时的画面——原来通风管道里藏着暗格。
“第七星位是消防通道!”我扯下领带缠住手掌,指纹解锁的手机烫得能煎鸡蛋。
苏夜反手把解剖刀插进我后腰皮带扣,冰凉的刀背激得我浑身一颤:“别用天眼,你瞳孔己经开始扩散了。”
供暖管道发出巨鲸般的悲鸣,整层楼的地板正在变成铁板烧。
我在浓烟里踹翻两个档案柜,露出后面被熏黑的应急出口标识。
三短三长的震动从裤兜传来,冯卧底用命换来的密码此刻正与我的旧伤共鸣——当年那颗打进肋骨的子弹居然成了接收器。
“接着!”我把冒着青烟的档案袋抛给苏夜,她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我的枪套。
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她后颈浮现的淡青色编码,和江枭集团销毁的试验体编号是同一个字体。
十二个西装暴徒从拐角包抄过来,领带夹都是蛇形纹章。
最前面那个抬腿的瞬间,我太阳穴突然炸开三年前的记忆——同样的战术靴,在码头仓库踩碎过线人的喉结。
“低头!”
苏夜的喊声和我的侧滚同步发生。
解剖刀擦着我耳尖飞过,钉进那个想锁我喉的家伙的机械义眼。
蓝紫色的电弧在走廊炸开时,我闻到了熟悉的松香味,和特供会议室熏香混着尸臭的味道一模一样。
“东南角扶梯井,”我撞碎消防栓玻璃,把高压水枪阀拧到最大,“密码是冯叔的警号加七。”冷水浇在烧红的铁门上腾起白雾,那些打手戴着热成像目镜反而成了瞎子。
苏夜的高跟鞋声在七米外忽然变成两种频率。
我知道这是她那个神秘组织的脱身步法,但档案袋摩擦声里还混着第三种纸页翻动的响动——她在偷看十年前富豪案的现场照片。
“接着演?”我甩出水带缠住两个打手的脖子,趁机滚到她身边。
她睫毛上凝着蒸汽水珠,低头假装系鞋带时往我掌心塞了枚U盘:“郑队长的婚戒扫描仪,能开证物库三重锁。”
七个打手突然同步后撤,这个战术队形我在缉毒案中见过。
当第一个家伙从腋下枪套拔出的不是手枪而是注射器时,天眼系统的灼烧感突然刺入视神经。
剧痛让我看清他们领口内侧缝着的不是蛇纹,而是半枚警徽。
“要活的!”我咳着血沫笑出声,反手把警报器按进墙里。
备用电源启动的刹那,整条走廊的防暴栅栏突然坠落,把追兵切成两段。
苏夜在栅栏那边冲我比划割喉手势,这是她第一次露出称得上温柔的表情。
剩下五个的战术靴踩着某种宗教仪式般的节奏,我后背抵着还在发烫的档案室外墙,摸到冯叔生前藏在这里的陶瓷刀。
当第三个打手捂着喷血的膝盖倒下时,通风口突然传来七重脚步声的共振。
比人体先到的是影子,那道拉伸变形的黑影踩过血泊时,所有打手的瞳孔同时扩散成相同的频率。
我的天眼在此刻不受控制地发动,视网膜上炸开十年前就该销毁的监控画面——戴着同样蛇纹戒指的手,正把富豪家的小女儿推进地下室的绞肉机。
陶瓷刀在掌心发出蜂鸣,这次不是摩斯密码而是某种高频共振。
当第一个打手突然七窍流血地跪下时,我听见苏夜在扶梯井喊声带着金属颤音:“第七种频率!他带着第七种......”
整栋楼的应急灯开始同步闪烁,那些血泊倒映出的黑影正在重组骨骼。
我摸到那个跪地打手后颈的芯片插槽,里面插着的不是江枭集团的标准件,而是刻着警局内部编号的加密模块。
脚步声停在转角的明暗交界处,新出现的影子手里提着的东西,让所有烧焦的案卷突然在通风口里发出哀嚎。
陶瓷刀的高频震动震得我虎口发麻,那个跪地打手的后颈芯片突然迸出蓝光。
我本能地偏头躲过飞溅的电解液,腥甜的液体在防火门上腐蚀出警徽形状的孔洞。
“林破!”
苏夜的喊声混着金属刮擦声从扶梯井折返回来。
我反手将陶瓷刀插进通风口栅栏,借着反作用力滚向安全通道。
防火门被踹开的瞬间,防弹玻璃上映出的影子让我瞳孔骤缩——那人左肩下沉的幅度,和七年前火车站挟持人质的疯子一模一样。
“周副局长?”我舌尖抵着后槽牙笑出声,腋下旧伤突然开始发烫。
天眼系统的灼烧感像有人往视网膜上泼硫酸,十年前那场富豪灭门案的记忆碎片里,确实有只戴着蛇纹戒指的手在给警用配枪上膛。
黑影抬手时带起的风压让我想起解剖室的福尔马林味道。
他袖口露出的战术腕表正在倒计时,表盘边缘沾着冯叔被害现场同款水泥碎屑。
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天眼系统不受控制地读取到三十七秒后的画面:这家伙的机械义肢会从第三根肋骨的破绽处突刺。
“你们把警徽当纹身贴?”我扯开浸满冷水的衬衫,露出当年子弹留下的菱形疤痕。
当他的机械手指发出液压泵启动声时,我故意踉跄着撞向西南角的消防警报器。
天眼预判的金属摩擦声如期而至。
我侧身让过闪着电弧的义肢,后脑勺能感受到电离空气烧焦发梢的焦糊味。
布满锈迹的消防管道突然爆裂,高压水流精准冲进他后颈的散热孔——这是三年前缉毒科端掉制毒工厂时用过的战术。
“警号9527的退休津贴,”我踩着水花欺身而上,拇指按进他左眼的生物识别凹槽,“冯叔替你背黑锅的时候,没教你怎么拆水管炸弹?”
机械关节过载的焦臭味里,我听见苏夜的高跟鞋在九点钟方位顿了两拍。
这女人果然在等对方启动自毁程序——她风衣内衬的反光条突然亮起,正好把加密模块的激光扫描点折射到我脚下。
天眼系统的剧痛突然变成冰锥刺入后脑的寒意。
当神秘人后腰弹出的链锯刀擦过我锁骨时,十年前就该销毁的监控录像突然在视网膜上清晰起来:那个把小女孩推进绞肉机的蛇纹戒指,此刻正在对方无名指上泛着冷光。
“苏夜!”我扯断领带缠住链锯刀轴承,腋下旧伤崩裂的血溅在对方瞳孔识别器上,“七点钟方向通风口!”
整层楼的应急灯突然同时爆裂。
在黑暗降临前的0.3秒,我看到苏夜甩出的解剖刀精准扎进链锯刀能源槽。
她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我的枪套,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她后颈编码被血污遮住的最后三位数——和江枭私人实验室的销毁编号完全吻合。
神秘人喉咙里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冷笑声。
当他的机械义眼开始过载旋转时,我摸到冯叔藏在陶瓷刀柄里的微型EMP装置。
爆炸的蓝光中,三十七个全息投影的警徽同时浮现在西周墙面,每个都缺了右下角的星芒。
“走!”
郑队长的吼声和防暴盾牌撞开铁门的声音同时抵达。
我拽着苏夜滚进安全通道时,看见老上司的婚戒在强光下折射出双重视觉特效——和证物库里那枚能打开三重锁的扫描仪根本不是同款材质。
“接着喘。”我把烫手的U盘拍在郑队长掌心,指腹擦过他虎口新增的蛇形纹身贴。
苏夜突然假装踉跄扶住我胳膊,她掌心的加密芯片带着地下室绞肉机的血腥味,悄无声息滑进我破损的枪套。
警笛声从三个不同方向包抄过来时,我数着郑队长呼吸间多出来的0.7秒间隔。
他翻动档案袋的手指在某一页停留了整整三次心跳时长,那页正好是十年前富豪案现场缺失的第七张照片。
苏夜突然把冰凉的手背贴在我渗血的锁骨上:“第七种频率要响了。”她睫毛上的冷凝水珠落在我手背时,整栋楼的排水管突然开始同步震动,像是某种加密摩斯密码的变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