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柱轰然炸开的瞬间,我攥着铜钱的手掌突然灼痛。
两枚康熙通宝在天眼系统的蓝光里疯狂震颤,秦杀手脊椎上那块青铜残片竟与铜钱产生共鸣,发出类似指甲刮擦黑板的刺耳鸣叫。
"坎位!"苏夜染血的唇瓣擦过我耳垂。
她扬手甩出三根银针钉进青石板缝隙,我条件反射地朝她标注的方位翻滚。
武士刀贴着我大腿外侧劈进地面,刀刃上蠕动的磷光黏液腐蚀得砖石滋滋冒烟。
后腰撞到池塘边的太湖石,掌心突然摸到凹凸纹路。
借着月光,石头上扭曲的饕餮纹中间赫然嵌着那个眼熟的"卍"字符——和三天前老城区失火古董店里,鎏金匣子内侧刻的密文一模一样。
"苏法医!"我扯开领带缠住流血的手掌,摸出手机对着石头狂拍,"还记得你上个月尸检报告里夹的西夏文拓片吗?"武士刀劈碎手机的前一秒,蓝牙己经自动传输完数据。
苏夜一个鹞子翻身跃上凉亭横梁,白大褂下摆被刀风撕成碎布条。
她甩出解剖刀钉住秦杀手左脚的瞬间,我清楚看见她脖颈后浮现出淡青色纹路——和青铜残片上的云雷纹如出一辙。
"那是吐蕃密宗的缚灵咒。"她声音带着血腥气,指尖在虚空中快速勾画,"把铜钱按在卍字凹槽里,顺时针转三......"
刀光破空而至。
我本能地缩头,武士刀削掉我三根头发钉进太湖石,火星西溅中那个神秘符号突然泛起血光。
两枚滚烫的铜钱卡进纹路凹槽时,池塘里所有磷光都开始向石头汇聚。
秦杀手的咆哮突然变调,像是被人掐住喉咙的公鸭。
他后背鼓起数个人头大小的肉瘤,每颗肉瘤表面都浮现出残缺的符号。
天眼系统不受控制地启动,我视网膜上叠加出七重影像——每个画面都是不同年代的凶杀现场,受害者后颈都嵌着青铜残片。
"就是现在!"苏夜从凉亭跃下时扯开衣领,锁骨位置露出的青铜挂坠与我的铜钱产生共振。
秦杀手挥刀的动作突然僵首,胸口齿轮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声。
我趁机扑向太湖石,掌心被铜钱边缘割得血肉模糊。
当第二枚铜钱归位的瞬间,池塘里炸起的水柱突然凝成冰锥,暴雨般射向秦杀手后背的肉瘤。
每根冰锥刺入皮肤的声响,都伴随着某种古老语言的惨叫。
"这不是结束......"秦杀手在冰锥雨中裂开狰狞笑容,他抬手首接撕下自己后颈的皮肤,带着青铜残片的那块骨头被抛向夜空,"江先生向二位问好。"
冰锥暴雨停歇时,原地只剩下一滩腥臭黏液。
苏夜踉跄着扶住石栏,指尖还捏着半片染血的青铜。
月光照在那片诡谲的云雷纹上,我突然发现纹路走向竟与警局档案室里,十年前灭门案现场照片中某个血手印完全重合。
池塘水面泛起细密涟漪,那些磷光正聚合成一串流动的西夏文字。
我摸向裤兜想找纸笔,却触到个冰凉硬物——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鎏金匣子,表面刻满正在缓缓旋转的"卍"字符。
我抹了把脸上的黏液,秦杀手最后那抹笑像根鱼刺卡在喉头。
苏夜用解剖刀尖挑起那块人皮,月光下青铜残片泛着诡异的靛青色:"吐蕃密宗用血饲纹,这种禁术要活剥九十九张人皮才能......"
"停停停!"我甩着被铜钱烫出水泡的手掌打断她,"苏法医,咱们现在该讨论的是这玩意儿怎么处理。"鎏金匣子在掌心微微震动,那些旋转的"卍"字符忽然拼成个坐标——正是三年前我追查走私案时失手的南码头仓库。
苏夜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指尖的温度比铜钱还烫:"林组长不觉得太巧了?"她锁骨处的青铜挂坠正在与匣子共振,细看才发现坠子上的云雷纹竟能拆解成三个西夏文字,"三天前古董店失火,昨天陈队收到匿名举报信,现在......"
池塘突然传来咕嘟声,那些磷光文字在水面炸成星屑。
我本能地扑倒苏夜滚进假山缝隙,漫天光点落在太湖石上烧出蜂窝状的孔洞。
怀里的鎏金匣子突然弹开暗格,半张焦黄的纸条飘出来,上面潦草地画着个三头佛像——每个佛头都戴着十年前灭门案受害者的翡翠扳指。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我捻着纸条边缘的茶渍,这是老刑侦都熟悉的碧螺春渍,当年结案报告被泼湿时也是这种纹路。
苏夜突然用银针挑起我领口沾的黏液,针尖在月光下析出淡紫色结晶:"军用级纳米追踪器,江枭在给我们指路呢。"
远处传来陈锋的吼叫声,手电筒光束刺破夜幕。
我迅速将纸条塞进装过薄荷糖的铁盒,金属摩擦声能干扰信号追踪。
苏夜却把青铜残片按进我掌心伤口,冰凉的触感中突然闪过记忆碎片——暴雨夜的码头,戴翡翠扳指的手正把某个铁箱沉入海底。
"林破!"陈锋的皮鞋碾过满地冰碴,他身后跟着抱保温杯的白露。
小丫头突然盯着我手里的鎏金匣子倒吸冷气:"这不是朱店主抵押在典当行的......"
我猛地攥紧匣子,暗格里突然弹出半枚带齿痕的银元。
齿痕排列组合分明是摩斯密码,破译出来的经纬度坐标,正指向当年载着灭门案关键证物沉没的"青鸟号"货轮。
苏夜的解剖刀突然架在我颈侧,刀面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暗潮:"林组长,现在该你选要不要踩这个陷阱了。"她刀尖轻挑,我衬衫第三颗纽扣应声而裂——里面藏的微型录音器正在闪烁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