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画布上扭曲的苏夜车牌号,喉头泛起血腥味。
苏夜突然用带血的手掌捂住我的眼睛,“别看,这是量子纠缠成像。”
“你最好解释清楚……”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她腕骨内侧的电子纹身正在高频闪烁。
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江枭突然从西装内袋抽出银色注射器扎进脖颈,瞳孔瞬间变成蛇类的竖线:“游戏该收网了。”他的机械骨骼发出液压装置启动的嗡鸣,整条右臂突然暴长半米朝我们抓来。
“跑!”苏夜拽着我撞碎彩窗玻璃,在三楼坠落的瞬间我瞥见梁守成抱着牛皮纸袋钻进通风管道。
那老头裤脚沾着殡仪馆专用的防腐剂晶粒。
施保镖的军用义眼亮起红光,他们像提线木偶般整齐转向通风口。
江枭的冷笑从头顶传来:“你们猜,是你们先找到证据,还是我先让证人变成有机肥料?”
我们踩着画廊收藏的青铜器展柜缓冲落地,展柜里秦代错金弩的机括突然自动上弦。
苏夜用手术刀挑开地板暗格,“江枭在地下室建了个活体实验室。”
穿过培育着荧光真菌的走廊时,我后颈突然针刺般剧痛。
天眼系统的蓝色网格在视网膜上闪烁,强制读取了墙壁夹层里腐烂的警员证——是去年失踪的缉毒警。
“别碰那些菌丝。”苏夜拍开我即将摸到孢子的手,“江枭用它们改造人体神经丛,上周解剖的浮尸大脑里……”
她的话被头顶通风管道的撞击声打断。
梁守成嘶哑的呼救声混着施保镖的电子合成音从铁皮缝隙渗下来,像生锈的锯条在切割神经。
我们撞开的档案室门锁还带着余温,显然二十分钟前有人来过。
苏夜用解剖镊子夹起办公桌缝隙的雪茄烟灰,“古巴限量版,和陆少阳书房里的是同批次。”
当我掀开《圣经》封皮改装的密码本,夹层里黄律师的名片突然震动起来。
全息投影自动播放十年前的视频留言:“若您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江氏集团己经……”
投影被突然闯入的警报声切断。
我按下名片背面烫金的24小时法律热线,接电话的却是带着哭腔的女声:“黄律师三个月前就签署了遗体捐赠协议……”
“看尸检报告编号。”苏夜突然把平板电脑怼到我面前,泛着冷光的屏幕上,黄律师的DNA图谱与我们在江边打捞的焦尸有82%吻合度。
我对着电话那头深呼吸:“告诉现在接替黄律师的人,我手上有江枭给市政厅行贿的原始账本——对,就是刻在死者肋排上的那个版本。”
听筒里传来玻璃杯打翻的声音。
当电流杂音里终于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明晚八点滨海灯塔”时,苏夜正用棉签蘸取我锁骨伤口的组织液,滴在找到的婚戒内侧。
戒圈浮现的分子式让她瞳孔骤缩,“这是十年前导致江家集体幻觉的致幻剂配方。”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相同位置赫然有个正在消退的相同符号。
远处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
当我们冲到地下码头时,只看见施保镖的机械臂正在打捞漂满菌丝的河水,江枭的冷笑从水面浮动的全息广告牌传来:“见面礼喜欢吗?黄律师的舌头在第三个冷冻舱。”
我攥紧口袋里开始发烫的天眼系统核心芯片,苏夜突然把某个冰凉的东西塞进我掌心。
低头看见是枚刻着“证据07”的警用微型存储器,而存储器的生产批号显示它本该在三年前就销毁于市局焚化炉。
当我们撬开黄律师办公室的暗柜时,防弹玻璃突然自动雾化。
通风口喷出的神经麻醉剂甜得发腻,苏夜踉跄着摔进我怀里,后颈浮现的条形码在紫外线灯下显出血色——那串数字,正是天眼系统最初启动时出现的错误代码。
我咬破舌尖用血腥味对抗眩晕,拽着苏夜滚进暗柜后的夹层。
防弹玻璃"咔嗒"锁死的瞬间,黄律师西装革履的全息投影突然在烟雾中亮起,领带夹上那枚银质天平徽章正在渗血。
"别碰呼吸面罩!"苏夜突然用解剖刀划开我手腕,疼痛让即将闭合的眼皮重新撑开。
她沾血的手指在雾化玻璃上画出分子式,"江枭把解毒剂混在麻醉剂里,血氧饱和度必须保持在......"
投影里的黄律师突然抽搐着捂住喉咙,全息影像开始出现雪花纹。
我摸到暗柜角落的古巴雪茄盒——盒底压着的泛黄照片上,二十年前的江枭正把注射器扎进黄律师颈动脉。
"当年他们用我女儿要挟!"全息影像突然发出刺耳的电子音,黄律师的投影开始七窍流血,"江家地下冰库第三排货架,那些冷冻的......"
通风管道突然炸开,施保镖的机械臂穿透钢板抓向全息投影。
苏夜甩出缠着菌丝的手术刀,荧蓝的孢子在空中爆开成屏障。
机械臂触碰到孢子的瞬间,液压管里喷出的黑色机油竟凝结成江枭的脸。
"游戏该结束了。"机油人脸张开嘴,吐出江枭的声音。
我抄起暗柜里的青铜镇纸砸碎投影仪,黄律师最后半句话卡在变形的电子杂音里:"......证人在殡仪馆冷柜......指纹是......"
苏夜突然扯开我的衬衫,锁骨伤口渗出的组织液在紫外线灯下显出血色纹路。
她将婚戒按在纹路上,戒圈内侧凸起的数字与条形码产生共振:"这是黄律师女儿的生卒年月!"
暗柜夹层开始剧烈震颤,我们头顶传来钻地机的轰鸣。
我摸到暗柜夹层里黏糊糊的保险箱,密码盘上还沾着防腐剂晶粒——和梁守成裤脚上的一模一样。
"三年前市局焚化炉。"苏夜突然把存储器插进自己锁骨下的条形码凹槽,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市政厅平面图,"黄律师在遗体捐赠协议里藏了生物密钥,江枭改造的菌丝其实是......"
施保镖的机械眼突然穿透钢板,红光扫过苏夜的后颈。
她反手扯断发带,乌发间藏着的纳米丝瞬间缠住机械臂。
我趁机用天眼系统扫描黄律师的雪茄盒,视网膜上浮现的蓝色网格里,盒盖夹层竟嵌着半片冷冻舱钥匙。
"他女儿还活着!"我拽着苏夜扑向暗柜暗门,身后传来江枭的冷笑。
黄律师的全息残影在爆炸中最后闪烁了一下,他渗血的瞳孔突然转向我们,用口型比出三个字。
苏夜突然僵在原地。
她脖颈后的条形码正在灼烧衣物,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味道。
我摸到暗门把手上的黏液——和江边焦尸身上的防腐剂完全相同。
暗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黄律师的雪茄盒突然播放临终录音。
变形的电子音夹杂着冷冻舱警报声,在黑暗的密道里撞出令人牙酸的回响。
苏夜沾血的手指悬在半空,魂戒内侧的分子式正与我们伤口上的纹路产生诡异的共振。
远处传来冷冻舱解冻的嗡鸣,像是无数冤魂在冰层下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