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绝境突围显智谋

我摸着后腰渗血的伤口，那温热的血顺着手指的触感，黏腻又湿滑，贴墙站着。耳朵里全是金属撞击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耳膜。 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被夜雨砸得咚咚响，好似战鼓一般。二十米外的阴影里，刘毅叼着烟的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他身后那八个拿钢管的手下正慢慢缩紧包围圈，像群围猎的狼。那锈迹斑斑的钢管在昏暗中闪烁着冷光，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让人不寒而栗。 "林队，"刘毅吐了口烟，那烟圈在潮湿的空气中缓缓散开，皮鞋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清脆而尖锐的声响，"上回在码头让你跑了，我琢磨着您总得长点记性吧？"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亮着我和苏夜三小时前在便利店买面包的监控截图，"您说您俩，查案就查案，非学人家小年轻压马路？ 这不是给兄弟送机会么？" 我盯着他脚边那滩积水里自己的倒影，水面泛起的涟漪模糊了我的面容。 两天前在城西旧楼，我和苏夜刚锁定刘毅是江枭安插在警队的线人，转头就被他反咬一口说我们私藏证物。 要不是老陈带着队里兄弟硬闯禁闭室，我现在还在局子里喝凉白开。 "刘队这是公报私仇？"我故意扯了扯袖口，让他看见我腕子上没拆的手铐印，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还残留在皮肤上，"您当刑警十年，就这点格局？" 刘毅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尖锐又刺耳，冲手下挥了挥手。 最前面那两个纹身男抄着钢管冲过来时，我瞥见苏夜站在我右侧三米的柱子后面——她白大褂下摆沾着机油，散发着刺鼻的味道，左手插在口袋里，指尖应该正抵着那把定制的微型手枪握把。 这女人每次出任务都要带解剖刀，但今晚显然更信任热武器。 "苏法医，"我压低声音，那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低沉，"数到三，往左边那堆木箱扔东西。" 她没说话，只是用鞋尖踢了踢脚边的碎砖，那碎砖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知道她懂了——上回在地下车库被围，她就是用碎砖引开敌人注意力，给我争取到翻窗的时间。 钢管破空声逼近时，我突然弯腰抓起脚边的锈铁钉，那铁钉粗糙的表面刺入手心，反手甩向最左边那个光头的眼睛。 光头骂了句娘，下意识抬手去挡，包围圈顿时露出个半米宽的缺口。 苏夜的碎砖紧跟着砸在左边木箱上，"砰"的一声，那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几个手下转头去看，我趁机拽着她往车间深处跑。 车间里，一台台废弃的冲床锈迹斑斑，表面的油漆大片剥落，露出斑驳的铁锈，周围还散落着许多废旧零件，我们的脚步踢到那些零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追！ 别让他们碰着燃油桶！"刘毅突然吼了一嗓子。 我脚步顿了顿——车间最里面那排半人高的铁桶，原来装的是燃油？ 我拉着苏夜闪进两台废弃的冲床之间，后背贴着冰凉的金属，那凉意瞬间传遍全身。 苏夜的呼吸扫过我后颈，带着点薄荷味："他们有枪。"她指了指右边阴影里，两个手下正从后腰掏枪套，那枪套摩擦衣服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摸了摸裤兜，手机还在。 前天用天眼系统查死者记忆时透支了体力，现在太阳穴突突跳，但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心中有些担忧，万一拉电线引发爆炸不成功，不仅突围失败，还可能危及苏夜的安全，但形势紧迫，己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盯着头顶垂下来的电线——老化的胶皮裂开，铜丝露在外面，离最近的燃油桶大概五米。 "苏医生，"我侧过脸，"等会你往左边跑，喊'林破在那边'。" 她睫毛颤了颤，没问为什么，只是把白大褂的扣子又系上一颗。 这动作我见过——每次她要动真格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整理衣装。 "三。"我数到。 苏夜突然冲左边狂奔，高跟鞋踩在铁皮上发出脆响："林破！ 这边！" 果然，所有枪口都转向了她。 我猫着腰冲向燃油桶，指尖触到电线的瞬间，天眼系统的暖流从后颈涌上来——这是透支体力的前兆，但管不了了。 我攥紧铜丝用力一扯，"啪"的一声，电火花像金色的蛇窜出来，那刺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溅在最近的燃油桶上。 "操！漏油了！"有人喊。 我这才看见，燃油桶的铁皮早就锈穿了，深黄色的液体正顺着地面往电火花的方向淌，那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汽油味。 下一秒，蓝色火焰"轰"地窜起来，那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人脸生疼，火势顺着油线扑向整排燃油桶。 最近的那个桶"砰"地炸开，铁皮碎片擦着我耳朵飞过去，那呼啸而过的声音让我心惊胆战，烧焦的汽油味瞬间灌满鼻腔。 "跑！ 快跑！"刘毅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的手下们撞翻了工具箱，踩踏着彼此往门口挤，那混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交织在一起。 我趁机拽住苏夜的手腕，她白大褂的袖子己经烧了个洞，我脱了外套给她罩上，两个人逆着人流往车间后门冲。 后门锁着，我用肩膀撞了三次才撞开。 冷雨劈头盖脸砸下来，那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我们跌进满是积水的巷子里。 苏夜突然踉跄了一下，我低头看见她脚腕肿得像发面馒头——刚才跑的时候扭到了？ "我背你。"我蹲下来。 她没说话，却把微型手枪塞进我手里。 我背着她往巷口跑时，听见身后传来"轰"的第二声爆炸——应该是第二个燃油桶炸了。 刘毅的喊骂声被火势吞没，混着警笛声由远及近——估计是爆炸惊动了附近巡逻的警车。 我们在巷口的报刊亭后面躲了十分钟，确认没有追兵后，苏夜才拍了拍我肩膀："放下吧。" 我把她放在台阶上，借着路灯看她的伤。 她白大褂下的皮肤泛着青，我刚要掏随身带的云南白药，她突然从口袋里摸出张纸条——被雨水泡得发皱，边角还沾着焦黑的碎屑。 "刚才跑的时候，踩在脚底下的。"她用指甲挑开褶皱，上面有两行模糊的字迹："零点，红棉路13号。" 红棉路？ 那片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拆了，现在只剩个废弃的仓库区。 我盯着纸条上的字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证物科看到的档案——十年前富豪灭门案的现场照片里，书房壁炉上就挂着红棉路13号的门牌号。 苏夜的手指轻轻覆在纸条上，我这才发现她指尖在抖。"这是......"她欲言又止，睫毛上的雨珠落下来，"和我当年收到的任务密令，是同一种墨水。" 远处警笛声更近了，我把纸条叠好塞进内衣口袋。 苏夜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虽然一瘸一拐，眼神却亮得惊人——这种眼神我见过，在解剖室里她发现关键线索时，就是这样。 "去红棉路。"她突然说。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雨顺着帽檐滴在脸上。 红棉路13号的仓库，藏着的到底是江枭的阴谋，还是苏夜的过去？ 身后传来警车的刹车声，我拉着苏夜往相反方向走。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把指向黑暗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