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二层的冷气顺着喉管首灌进胃里。
我捏着蝴蝶刀在指尖转了三圈,刀柄残留的潘打手血沫在低温中凝结成珠。
"防爆闸能困住他们十五分钟。"苏夜扯开领口暗扣,电子纹身沿着锁骨爬向动脉,"但刘毅的静脉血温提示他正在进入低温休眠状态。"
消防通道尽头传来金属碰撞声,我反手把蝴蝶刀甩进声源方向。
刀刃扎在通风管道接缝处,震落一片发霉的菌斑。
"赌场冷库压缩机。"我舔掉嘴角结霜的唾沫,"刘毅要把自己变成活体标本。"
苏夜突然揪住我后颈,生物电极残留的灼痕被她冰凉的指尖按得生疼。
她将我的脸转向右侧承重墙:"看钢钉的锈蚀纹路。"
七枚膨胀螺栓沿着不规则的螺旋轨迹钉入混凝土,像极了死者蜷曲的食指。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三十七具尸体的记忆残片在颅骨内壁刮擦出刺耳噪音。
"是衔尾蛇密码。"苏夜用手术刀划开墙面保温层,露出里面蛇形排列的铜制管线,"江枭十年前在基因实验室用的自毁装置。"
当我们踹开冷库铁门时,二十七把霰弹枪同时上膛的声音震得冰晶簌簌坠落。
刘毅的打手们戴着防毒面具,人质们被反绑在冒着寒气的钢架上,睫毛都凝着白霜。
"三十秒。"我摸出藏在后腰的液氮罐,"陈锋给的圣诞礼物。"
苏夜的高跟鞋跟跺碎地面冰层时,我旋开阀门将液氮泼向天花板。
零下196度的雾气轰然炸开,霰弹枪的击锤在低温中全部卡死。
有个打手的面罩被冻裂,露出半张长着鳞状疱疹的脸。
我踩着冰墙跃起,肘击撞碎最近打手的喉结。
苏夜的手术刀在液氮雾气中划出湛蓝弧光,精准挑断三个枪手的跟腱。
当第西个打手试图抓人质当盾牌时,我甩出缠在腕间的钢索勒住他脖子——钢索另一端拴着正在解冻的羊腿。
"七点钟方向!"戴眼镜的人质突然大喊。
我侧身翻滚,霰弹枪子弹擦着耳廓打进背后的冻肉堆,迸溅的冰碴在脸上划出细密血线。
苏夜趁机将生物电极扎进袭击者颈动脉,那壮汉抽搐着吐出带冰渣的血沫。
当最后一个打手的脑门磕在解冻台边缘时,电子纹身正从苏夜锁骨蔓延到指尖。
她将染血的手术刀插回大腿绑带:"十五分二十三秒。"
戴眼镜的人质哆嗦着指向东南角:"刘毅的密室在备用发电机后面,但入口铺着压力感应地砖。"他脖颈处溃烂的皮肤正在渗血,"那些地砖...会检测步态特征。"
我蹲下来查看他锁骨折断的右手,虎口残留着氰化物试纸的灼痕。"制药公司的质检员?"我掰开他紧握的拳头,掌心用血画着DNA双螺旋图案,"江枭给你们注射的基因药剂出问题了?"
他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雾在半空凝结成冰珠。
苏夜扒开他眼皮查看瞳孔:"神经毒素发作,最多还有三分钟。"
"刘毅的密室..."质检员用骨折的手指在地上画出残缺的衔尾蛇符号,"密码是...第七节椎骨..."
他咽气时眼珠突然爆凸,我按在他颈动脉的手感觉到皮下组织正在诡异蠕动。
苏夜的手术刀瞬间剖开死者的喉管,一条冰蓝色的寄生虫扭动着钻出气管,被我捏碎在指间。
"江枭的杰作。"我把虫尸装进证物袋,"看来刘毅不只是要休眠..."
冷库压缩机突然发出尖锐啸叫,所有钢架开始高频震颤。
苏夜扯着我扑向承重柱,三十七具冻尸同时从钢架上滚落,他们的食指关节在撞击地面时发出清脆的骨裂声。
我后颈的生物电极伤疤突然火烧般剧痛,视网膜上荧光菌丝疯狂生长成三十七道衔尾蛇纹路。
当震动停止时,备用发电机后的墙面裂开一道缝隙。
我踢开挡路的冻尸,发现密室合金门上的生物识别锁闪着红光——锁眼位置赫然是七个螺旋排列的钢钉孔洞。
"第七节椎骨。"我摸着腰间别着的七枚从承重墙拔出的锈钉,"苏医生,介意当回骨科护士吗?"
苏夜将染血的手术刀咬在唇间,电子纹身己经爬满半边脸颊。
当她把第一枚钢钉捅进锁孔时,整面墙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声,像是巨蟒在吞吃自己的尾巴。
潘打手的皮靴碾碎满地冰渣时,我正用钢索缠住第三个打手的脖子。
后脑勺突然抵上苏夜温热的脊背,她手术刀上的血珠顺着我耳垂滑进衣领。
“十二点钟方向。”她后腰的生物电极隔着衬衫烫着我的脊椎骨,“穿貂皮的那个是潘打手的姘头,她后槽牙镶着定位芯片。”
我甩出蝴蝶刀击碎头顶的消防喷淋头,高压水柱瞬间浇透貂皮女的貂毛大衣。
苏夜踩着冰面滑铲过去,刀尖精准挑开对方下颌——芯片弹进我掌心时还带着血丝。
“七秒。”苏夜踹翻扑来的打手,手术刀在指尖旋转成银色的花,“密码墙的锈迹在变蓝。”
我背靠承重墙抹了把脸,冰水混着血水糊住睫毛。
墙上那些螺旋排列的钢钉孔正在渗出荧光蓝的黏液,像极了天眼系统过载时视网膜烧灼的菌丝纹路。
三十七具冻尸的食指突然开始抽搐,关节碰撞声与打手们的叫骂声混成诡异的协奏曲。
“钥匙在纹花臂的裤兜。”苏夜突然扯断自己两根头发,发丝在液氮雾气里绷首成钢针,“他每次挥砍前都会摸右侧大腿。”
我撞开两个挡路的喽啰,蝴蝶刀擦着花臂男的裤缝划开拉链。
金属坠落的脆响淹没在枪械上膛声中,我扑地翻滚时咬住即将落地的青铜钥匙——钥匙柄雕刻着DNA双螺旋,螺旋间隙填着暗红色血垢。
花臂男的砍刀劈碎我背后的冻鱼,冰渣溅进后颈的灼伤疤痕。
剧痛让天眼系统突然强制启动,视网膜上炸开十年前富豪灭门案的记忆碎片:血泊中蜷曲的食指、墙上的衔尾蛇符号、还有这把插在女主人太阳穴的青铜钥匙。
“林破!”苏夜的钢索缠住我脚踝猛拽。
霰弹枪子弹擦着发梢轰碎密码墙,荧光蓝的黏液喷溅在花臂男脸上,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血洞。
我吐出钥匙砸在苏夜膝头:“第七节椎骨配双螺旋密码!”
苏夜扯开衣领,电子纹身突然从锁骨窜向指尖。
她将钥匙按在渗血的密码墙上,三十七具冻尸的食指同时指向东南角。
貂皮女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她溃烂的皮肤下钻出十几条冰蓝寄生虫,打手们的阵型瞬间大乱。
“压力地砖!”我把液氮罐砸向天花板,“跟着尸体的影子跳!”
低温雾气弥漫的刹那,所有冻尸在应急灯下投出细长的阴影。
苏夜拽着我踏过那些扭动的影子,每块地砖都在我们落脚的瞬间迸出绿光。
身后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有个打手踩中变红的地砖,整条腿被突然弹出的钢齿绞成肉泥。
潘打手的怒吼混着寄生虫的嘶鸣逼近,我摸到密室门把手的瞬间,后颈突然袭来剧痛。
花臂男的砍刀卡在我肩胛骨之间,血腥味涌上喉头时,我反手将最后一枚锈钉扎进他眼窝。
苏夜的手从背后环过来,带着电子纹身的指尖按在我流血的后颈。
生物电极的灼烧感突然变成冰凉的抚味,视网膜上疯狂增殖的菌丝纹路渐渐聚合成清晰的衔尾蛇图案。
“门开了。”她染血的唇贴着我耳廓,“但里面的血腥味比停尸房还重。”
密室泄出的暖风裹着某种甜腻的药味,我转头看见潘打手正把貂皮女的尸体当盾牌推进来。
苏夜突然将青铜钥匙插进我腰带,钥匙柄的双螺旋结构恰好卡住正在闭合的门缝。
“让江枭的宠物犬先进去探路。”她按在我伤口的手突然施压,鲜血顺着钥匙纹路渗进门缝,“你猜那些基因改造的寄生虫,闻不闻得惯宿主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