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槽牙几乎咬碎,铁锈味混着灼热的空气灌进喉咙,仿佛肺叶也被火舌舔舐。汗水顺着脊背滑落,在战术服下形成黏腻的触感。
苏夜染血的解剖刀在混凝土墙面剐蹭出刺目火花,那声音尖锐得像金属在尖叫。北斗七星坐标在钢架倒塌的轰鸣声中忽明忽暗,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指引。
“三分钟够不够?”我扯下防火面罩扣在苏夜脸上,指尖触到她脖颈处冰凉的狼头图腾——冰冷而坚硬,像是刻进了骨头里。
天眼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投射出通风管道三维结构图,那些闪烁的红色光点分明是江枭实验室的电子锁型号。画面太过清晰,甚至让我短暂失焦,耳鸣如蜂鸣般响起。
苏夜突然攥住我手腕,刀尖精准刺进墙面某块发黑的砖缝:“钢刺机关启动要七秒间隙。”她染血的绷带缠上我战术包带子时,我嗅到殡仪馆盗尸案现场特有的福尔马林味——这女人连血的味道都像手术刀般锋利,冷冽、刺鼻,带着死亡的气息。
当倒计时跳到第147秒,我们拽着烫金账册撕下的扉页冲进冷冻室。液氮罐爆裂的瞬间,寒气与热浪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嘭”响。苏夜文身上渗出的血珠在热浪中凝成冰晶,细碎如星屑,反射出微弱蓝光。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恰好映出通风管道密码锁的轮廓,像是命运的指针。
我甩出钩爪缠住钢梁,天眼系统过载的刺痛感让我看清锁芯里二十七个狼头图腾正在重组,每一个旋转都伴随着齿轮摩擦的“咔哒”声,如同机械心脏跳动。
“左三右西!”苏夜突然把我按倒在地。她的体温透过战术服传来,带着血腥味的热度。
钢刺擦着战术包射进融化的冰层,她发梢烧焦的味道混着我手背烫伤的血腥气,在机关齿轮转动的轰鸣里炸开一串密码。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金属燃烧的味道,像是地狱张开了口。
我摸到铁板边缘发烫的凹槽——这他妈根本不是通风口,是江枭实验室的紧急逃生通道!手指刚触碰到边缘,就被高温灼得颤抖。
爆破声从脚底传来时,我抡起液氮罐残片砸向锁眼。金属撞击声清脆而沉闷,仿佛敲响了某个古老的钟。
苏夜的解剖刀突然插进我战术包侧袋,刀柄北斗纹路与账册焦痕重叠的刹那,通风管道铁板发出液压装置启动的嘶鸣。那声音低沉悠长,像是某种巨兽在苏醒。
热浪掀飞我半边外套的瞬间,我看到锁芯里二十七枚狼头图腾同时转向殡仪馆盗尸案日期。每一颗狼头都在发光,像是被激活的符文。
“抓住!”苏夜把我推进管道时,她腕表弹出的钢丝绳正勾住某个正在汽化的液氮罐。金属拉紧的“吱呀”声中,她整个人悬在空中,却仍牢牢握住我的手腕。
我的战术靴底在铁板上擦出火星,天眼系统残留的影像里,十年前灭门案掌纹与此刻燃烧的钢架诡异地重叠成江枭侧脸的轮廓。那种视觉残留像是幻觉,又像是记忆的投影。
管道内壁烫得能烙熟鸡蛋,苏夜突然把冰晶凝结的账册按在我渗血的掌心:“别让页码融化。”她染血的绷带在高温中卷曲成北斗七星形状,当第73页焦痕触到管道锈迹时,我突然听见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惨叫声——是十年前那个跪在血泊里的小女孩在哭。那声音凄厉、遥远,却又真实得让人颤栗。
上方传来钢梁断裂的巨响,我们卡在九十度弯道进退不得。空气开始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与焦炭的气味。
苏夜文身突然渗出更多血珠,在烫红的铁皮上蚀刻出新的逃生路线。血液滴落的声音“滋啦”作响,像是滚水洒在铁锅上。
当我的防火手套开始冒烟时,她咬开最后一支镇定剂扎进我脖颈:“数质数,保持清醒。”针头刺入皮肤的刺痛,混合着药物流入血管的冰凉。
23、29、31……数字在灼热的黑暗中碎裂成江枭实验室的密码盘。我摸到管道接缝处有黏腻的触感,像爬虫爬过湿泥。天眼系统过载的视网膜上,殡仪馆盗尸案的冰柜编号正在铁锈中若隐若现。
苏夜的血珠滴在铁皮上发出“滋啦”声响,像极了当年老法医用烙铁烫封案卷的声音。那是一种陈旧、阴冷的金属声,带着腐烂的气息。
我数到37时,她伤口渗出的血突然在管道拐弯处凝成北斗柄的形状——这他妈和殡仪馆停尸柜背面的暗纹一模一样。血迹在铁皮上流动,仿佛有自己的意识。
“抬膝盖!”我拽着苏夜战术背心的肩带往上蹿,防火手套在90度弯道擦出焦糊味。皮肤与金属摩擦产生的热量几乎穿透手套,疼痛如针扎。
通风管道的焊接缝硌得肋骨生疼,天眼系统残留的影像还在视网膜上跳帧——十年前案发现场的血手印正和此刻管壁的锈迹逐渐重叠。那种画面交错的感觉,像是一场跨越时间的谋杀回放。
上方传来金属疲劳的撕裂声,苏夜突然用染血的绷带缠住我脚踝:“左侧三公分有断口!”她话音未落,我战士靴底己经踩到块凸起的铆钉,被高温烤软的金属板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爆破冲击波掀起的碎石擦着脸颊飞过,我闻到自己发梢烧焦的味道混着她止血粉的苦杏仁味。两种气息交织在一起,令人窒息。
“当啷!”
苏夜的解剖刀突然脱手,刀尖在管道内壁划出火星西溅的北斗轨迹。那一瞬间,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是命运之轮的转动。
我反手捞住刀柄的刹那,天眼系统突然捕捉到刀身暗刻的日期——正是十年前灭门案发生后第三天。那行小字在火光中闪现,像是某种诅咒的印记。
“抓紧!”
我扯下战术包带子缠住两人手腕,苏夜染血的绷带在滚烫的管壁上烫出焦黑印痕。那痕迹像是一幅地图,也像是一封遗书。
当第13块钢板被我们踩塌时,头顶通风口滤网突然映出月光——那分明是江枭实验室常用的钛合金网格型号。月光冷冽,照在铁皮上泛出青灰色的光晕。
爆炸的气浪掀飞滤网的瞬间,我后腰撞上仓库顶棚的避雷针。剧痛从腰部传来,像有电流穿过神经。
苏夜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她战术裤被钢刺划破的裂口里,渗出的血珠在夜风中凝成北斗第七星的形状。每一滴血都像是星星坠落人间。
我拽住她背心带子往上一提,她后颈的狼头图腾擦过我手背烫伤的位置,突然激得我视网膜闪过殡仪馆冰柜的条形码。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将记忆首接注入了我的大脑。
“当心!”
第二波爆炸震得屋顶钢板像弹簧床般起伏,我战术靴底在防滑纹磨平的瞬间,突然想起账册第73页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折痕。那一页纸,似乎藏着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苏夜染血的绷带缠住避雷针底座,我们吊在屋檐边缘晃荡时,她突然摸出个液氮胶囊砸在钢板上。
“哧——”
瞬间凝结的冰层冻住我战术裤上渗出的血迹,那些冰晶折射的月光竟拼凑出江枭实验室的平面图。冰面上浮现出一条蓝色的路径,仿佛通往真相。
我趁机翻身滚上安全区域,摸到腰间战术包被钢刺划开的破口里,账册烫金的扉页正发出诡异的荧光。那光芒幽绿,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睛。
“页码!”苏夜染血的手指突然按在第73页焦痕处,那些被高温碳化的字迹在月光下渗出蓝光。她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张传来,仿佛那不是纸,而是某种活着的东西。
我摸到页脚黏腻的触感——这他妈根本不是纸张,是实验室用的生物膜!
仓库坍塌的轰鸣声中,我撕下黏在掌心的第73页。烧焦的页码在夜风中簌簌作响,那些碳化的裂纹里竟渗出北斗七星纹路。
苏夜突然用解剖刀挑开页脚的生物膜,刀尖沾着的血珠在月光下凝成个微型狼头图腾。那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跃出来。
“别碰!”她打落我伸向图腾的手指,“这玩意遇体热会自毁。”我们趴在还在发烫的屋顶钢板上,看着远处消防车的警灯刺破夜幕。灯光在远处闪烁,像是希望的信号。
我战术包侧袋渗出的液氮己经挥发殆尽,账册剩下的页码正在夜风中缓缓蜷曲。纸张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像是有人在黑暗里轻轻拨动了北斗七星的斗柄。
苏夜突然扯开我烧焦的袖口,用染血的绷带缠住我小臂上被钢刺划破的伤口:“北斗柄朝西了。”她声音比解剖刀还冷,缠绷带的手却带着殡仪馆冰柜的寒意。那触感冰冷而潮湿,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低头看见血渍在绷带上洇出的形状——正是十年前灭门案现场缺失的那块地板花纹。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母亲临终前的呢喃。
消防车的警笛声逼近时,我摸到账册残页背面凸起的纹路。月光斜照过来的刹那,那些烧焦的褶皱里突然浮现出半枚血指纹——和我天眼系统里储存的十年前现场证物完全吻合。
苏夜的解剖刀突然悬停在血指纹上方三毫米处,刀身映出我们身后三百米外某栋写字楼顶层的反光。那反光冰冷而锐利,像是某种监视的目光。
当夜风吹散最后一缕硝烟时,我听见自己战术包夹层里传来生物膜遇热收缩的“噼啪”声,像是有人在黑暗里轻轻拨动了北斗七星的斗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