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拿起,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批注,全是谢灼野对安杳这个角色的认知和见解,犀利独到。
沈瓷安翻了几页,谢灼野这个人,身上一堆毛病,但强也是真的强,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抓到核心问题所在。
她看了一会儿,放下剧本,起身洗漱。
放了会儿水,镜面被水汽模糊大半,她对着镜子刷牙,盯着柜子上多出的明显不是她的东西,微微出神。生活里就这样闯进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现在再看也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没注意到抱着手靠在门边的人。
谢灼野有晨练的习惯,早上一般情况下都起的比她早。
他不说话,就那样抱着手臂站在门边,目光肆无忌惮的看着她,浅色的睡裙贴在身上,勾出姣好的身姿,耳边几捋头发被打湿柔顺的贴在脸侧,皮肤白皙,甚至看得见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锁骨精致..........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灼的人脸发烫,沈瓷安想了一半感受到,动作有些僵硬,撑着刷完牙,“看什么?”
她转头看他,难得的带了些羞恼。
谢灼野欣赏着她的娇态,没有丝毫收敛,上前,从背后环抱住她,“看沈老师,而且永远都看不够。”
他俯身凑近,灼热的呼吸拂过她耳边,语气玩味轻佻。
沈瓷安拿毛巾的手一顿,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我出去。”
谢灼野没放开,放在她腰上的手松了松,“沈老师怎么不给我擦擦?”
沈瓷安捏着手上的毛巾,见他不放,无奈的转过身,在他那张脸上也胡乱擦了几下。
“好了。”
谢灼野被她明显敷衍的态度气笑了,手上用力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今天要干什么?”
“健身房。”她偏过头,不去看近在咫尺的俊脸,“安杳有太多打戏,我现在做不到。”
谢灼野“嗯”了一声,看来是江临夏给她安排的。
“几点?”
“九点。”
他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首起身,算是放过了她。
沈瓷安头也不回的离开浴室。
浴室门被关上,淅淅沥沥的水声开始,他在洗澡。
沈瓷安没办法,飞速的在卧室换好衣服,拿起衣柜深处要埋灰的运动服外套穿上。
谢灼野请的阿姨己经做好饭,见她出来,笑着招呼,“沈小姐,早餐好了。”
沈瓷安点点头,“好的张阿姨。”
她吃饭不算快,动作不疾不徐的斯文,吃的很少,只喝了半碗粥,夹了几样小菜。
谢灼野冲完澡出来,随意套了件黑色T恤和家居裤,头发还湿着。
拉开椅子坐下,扫了一眼她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食物,眉头皱起,“拿自己当猫喂?吃这么点?”
沈瓷安手上顿了顿,“饱了。”
他明显没听进去,夹起桌上的小巧玲珑的水晶虾饺喂到她嘴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沈瓷安太熟悉他的性子了,犹豫一秒,微微倾身,就着他的筷子,小口咬下。
谢灼野看她顺从的吃下,又挑了一个小笼包,熟门熟路的喂到她嘴边,沈瓷安看着他,有些无奈。
只能被他像投喂矜贵的小动物一样,将桌子上的东西多多少少吃了点,那半碗杂粮粥他倒是没逼着她喝完。
沈瓷安抬手挡下他又喂过来的虾饺,语气无奈,“真的饱了。”
谢灼野从容的收回筷子,“那就说明刚刚没饱。”
沈瓷安:.............
他自己三两下解决剩下的早餐,“张姨,买的蓝莓打包,我带走。”
沈瓷安:..................
苏曼的叮嘱他倒是记得牢,让她多吃蓝莓、核桃.........补脑,他真的每天买,每天记。
“我送你过去。”
沈瓷安下意识想拒绝,又放弃。
谁能拒绝他啊!
健身房里,江临夏请的教练己经等在那儿,给她讲了基础的理论后,看她练了一会儿就被谢灼野打发走了。
沈瓷安换上黑色的紧身训练服,身姿纤细,挥拳出来也能感受到力量感。
她正对着沙袋练习基本的拳击组合,动作标准,带着舞蹈生惯有的美感。
谢灼野没换衣服,懒散的靠在一边,无聊的踢脚边的哑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旁边的身影。
看完她的练习,每一次出拳、发力、闪避..............
他在她即将进行下一组的时候突然出声,“用腰发力,不是手臂。”
他绕过脚边的哑铃走到她身边,大手覆上她戴着拳套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腰移到平坦紧实的小腹,“这里,收紧,绷着。”隔着薄薄的训练服往下压了压,动作带着他一贯的强势。
“带动肩膀,把力量从小腹到腰传到肩膀,挥拳出去。”
沈瓷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挣开他自己来。
“别动。”
挣扎的动作被压住,谢灼野就着这个姿势带她,对着沙袋挥拳。
沙袋被击打发出沉闷的响声,效果远比她刚才练习许久的任何一拳要好。
“感觉到区别了?”
谢灼野正经不过一会儿,打完那一拳,无赖似的挂在沈瓷安身上,下巴抵在她发顶,懒洋洋的模样,“你的动作好看,优雅也不缺力量感,对初学者来说很好。”
“但是安杳的动作,从来都不是为了美观和标准,她只在乎结果,那一拳能不能打断对方的关节,能不能拿下对方的命。”
“知道了。”
沈瓷安应着,完全理解了他的话,努力的想从他怀里挣开。
谢灼野顺着她的力道放手,目光在她汗湿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一会儿,“累了就休息,别硬撑。”
“嗯。”
沈瓷安应一声,继续练。
经过指导,她后面的挥拳少了些美感,褪去花架子,拳拳精准,狠厉。
谢灼野看着她,眼睛里的满意掩饰不住一点。
沈瓷安休息喝水的时候他己经走了,临时开会。
把司机留在外面,自己走了。
上午训练的强度不小,沈瓷安这把骨头跟半辈子没用过一样,差点散架,她还是高估了身体的承受能力。
这种强度是上辈子专业学习舞蹈的沈瓷安能接受的,不是现在这副病弱身子的区间。
她冲了个澡,把自己砸进沙发,抱着那个丑茄子,看了会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