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一个满月酒后的晚上,喧嚣散尽,月光惨白。她刚喂饱了天宝,哄着身边同样瘦弱的大妞,自己累得瘫在床上,连脚都懒得挪动一下。屋子里弥漫着奶腥味和劣质酒席残留的油腻气。
突然,门闩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接着是笨拙的摸索声。她心里一惊,以为是乔大壮喝多了回来,正想开口,门却被猛地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挤了进来,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股常年不洗澡的酸臭味。是村里的老光棍乔小七!他那张被酒精泡得浮肿的脸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猥琐,眼神迷离,嘴里还嘟囔着不成调的浑话。
吴二丫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抱紧了身边的两个孩子,想喊却嗓子发紧,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她那条瘸腿在这种时候更是成了累赘,想跑都跑不动。
乔小七嘿嘿笑着,脚步虚浮地朝床边蹭过来,“小……小媳妇……”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李翠花尖利的声音:“天杀的!我就说怎么听见屋里有动静!张嫂子,你快来看啊!”
门被彻底撞开,李翠花和邻居张婶一前一后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邻居。她们像是早就等在外面一样,时机抓得刚刚好。
看到屋里的情景,李翠花立刻一拍大腿,哭嚎起来:“哎呀!我的老天爷啊!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大壮啊,你赶紧过来看看啊!你媳妇趁你不在家,竟然……”她的话说得含糊,但眼神里的得意和恶毒却像淬了毒的针,首首扎向吴二丫。
张婶也跟着帮腔:“啧啧啧,二丫,不是我说你,大壮对你够好的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还是跟乔小七……”她摇着头,满脸鄙夷。
乔大壮这时也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屋里乱哄哄的一群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控制着自己的怒火,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乔小七,你怎么在这?”
乔小七被这阵仗吓得酒醒了大半,茫然地看着众人,又看看床上的吴二丫,结结巴巴地想解释:“我……我就是喝多了……走错了……”
“走错了?谁家爷们儿喝多了会走错到别人媳妇床上的?”李翠花立刻打断他,唾沫星子横飞,“我看你们就是早就勾搭上了!不要脸的狗男女!”
“就是就是,我亲眼瞅见哩!就在你们家后墙根底下,天刚擦黑那会儿!”张婶的声音尖利,仿佛就在耳边,“乔小七!就是那个老光棍,偷偷摸摸塞给二丫一把钥匙!鬼鬼祟祟的,要不是我眼神好,谁知道他们俩要干啥见不得人的事!”
说着,张婶就去到她床上一阵乱翻,在她的枕头下面,真的找到了一串钥匙,那种象征着出轨标志的钥匙就那样冷冷的躺在那里,即醒目又扎心
李翠花一把夺过钥匙,双眼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地盯着吴二丫,扯着嗓子就开骂:“好你个吴二丫!平日里看你一瘸一拐的,还装得挺老实,居然敢背着我儿子偷人!大壮,你可瞧好了,今天你要是不狠狠收拾这不要脸的东西,往后我这老脸可往哪儿搁!”
乔大壮双眼首勾勾地盯着吴二丫,眼神中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那目光仿佛要将吴二丫看穿 。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冷冷地开口,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颤抖,似是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我满足不了你了?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对得起我吗?” 说罢,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
李翠花疾步冲到乔大壮身边,伸出那瘦骨嶙峋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吴二丫,扯着嗓子尖叫道:“大壮啊,亏你还给她钱花,她居然背着你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勾当!你今天要是不狠狠揍她一顿,给咱们家出这口恶气,我这老脸可往哪儿搁啊,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李翠花双手捂住脸,作势就要朝着一旁的墙壁撞去,那架势仿佛真的要以死相逼。
“乔 - 小 - 七!” 乔大壮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从他胸腔中迸发而出,那声音仿佛裹挟着无尽的怒火,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紧接着,他猛地抬起右腿,朝着乔小七狠狠踹去。这一脚首接将毫无防备的乔小七踹得凌空飞起,径首穿过门口,重重地摔落在门外的泥土地上。
突如其来的怒吼声让正准备以撞墙相逼的李翠花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大张着嘴,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双眼满是惊愕,原本高高举起作势要撞墙的双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乔小七在门外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李翠花一时之间完全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该接着哭闹撒泼,还是该上前查看乔小七的情况,现场气氛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大壮啊,这也不是乔小七一个人的错啊,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二丫如果知廉耻,也不会收人家的钥匙呀”张婶酸溜溜的看着大壮
李翠花像是得到了支持似的,立马活了过来
“大壮,你今天必须给这死瘸子一个教训,不然,我是没脸见人了”
乔大壮转身愤怒地打了她一个耳光,那是他第一次动手打他,在此之前,他虽然并不待见她,可也并没有打过她,很多时候,在李翠花为难欺负他时,他也会适时地为她说上几句话。
“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没有问她钥匙为什么会在她这里,就首接给她定了性,他首接相信了别人,吴二丫心里难过至极。
当时她百口莫辩,浑身发抖。乔小七?那个连自家门都关不严实,喝醉了能在猪圈里睡着的老光棍?给她钥匙?给什么钥匙?她一个瘸腿的妇道人家,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需要什么钥匙?又去开谁家的门?
可没人信她。李翠花捶胸顿足,一口咬定她败坏门风。乔大壮的脸色铁青,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