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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蒸汽熏得林小满睁不开眼。
她机械地刷着手中的盘子，指腹的皮肤己经被碱水泡得发皱发白。这是她在"老西川"打工的第五个月，也是她学会忍受张德才咸猪手的第五个月。
"小满，过来帮叔揉揉肩。"张德才的声音从后厨办公室传来，黏腻得像地上的油污。
林小满的手顿了一下，继续低头刷碗："张叔，我这儿碗还没洗完。"
"啪！"一个瓷盘砸在她脚边，碎片西溅。
张德才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满嘴酒气喷在她脸上："老子让你过来就过来！"
他的手掌像铁钳一样掐住她的上臂，拖着她往办公室走。
林小满咬着嘴唇没出声，这是她学会的第一课，反抗只会招来更粗暴的对待。
办公室里，张德才瘫在椅子上，眯着三角眼打量她："来，给叔按按。"他的手己经不老实地摸上她的腰。
林小满僵硬地站着，任由那双油腻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她学会了放空自己，让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首到张德才的手试图钻进她衣领，她才猛地后退一步。
"躲什么？"张德才脸色一沉，抄起桌上的筷子就抽在她手背上，"吃老子的住老子的，摸一下都不行？"
手背火辣辣地疼，林小满低着头没吭声。
这是她学会的第二课，沉默是最好的保护。
"滚去干活！"张德才见她没反应，觉得无趣，挥手赶她走。
林小满快步回到水池边，继续刷洗堆积如山的碗碟。
她的手腕上还留着张德才的指印，但比起心里的痛，这都不算什么。
午休时，其他人都去前厅吃饭了，只有她被留下来继续干活。
老板娘走过来，扔给她一个塑料袋："去给对面阳光整形送个外卖。"
她快步穿过马路，走进整形医院清凉的大堂。前台小姐正在整理宣传册，头也不抬地说："放那儿吧。"
就在林小满转身要走时，一张海报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阳光整形周年庆 特惠套餐】
【彻底改变命运，从改变容貌开始】
海报上的女孩有一双杏眼，小巧的鼻子，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笑容让林小满心头一震，太像了，像极了江晨安手机屏保上那个女孩。
她下意识摸向口袋，那里藏着江晨安的手机。
这部手机是她偷偷从没收物品中留下的唯一纪念，也是她每晚独自舔舐伤口时唯一的精神寄托。
"怎么？有兴趣？"前台小姐终于抬起头，上下打量她。
林小满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没钱..."
前台小姐神秘地笑了笑："我们有分期付款，还有志愿者项目。"她压低声音，"就是试用新型填充剂，价格能便宜一半。"
回餐馆的路上，林小满鬼使神差地掏出江晨安的手机。
屏幕上的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樱花树下微笑。那是江晨安唯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温柔神情的时刻，当他看着这张照片时。
"她是谁？"当时的林小满忍不住问。
江晨安立刻锁上屏幕，但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笑意："一个你永远比不上的人。"
这句话比任何鞭打都让她疼痛。
那晚，等所有人都睡着后，林小满借着路灯的光，一遍遍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她摸着自己粗糙的皮肤和圆润的脸庞，突然明白了什么。
第二天午休时，她再次来到整形医院。
"想要什么样的改变？"医生问道。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我想变成这样。"
医生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她，突然笑了："有眼光，这是最经典的'初恋脸'。"他拿出计算器按了几下，"全套下来八万八，不过你做志愿者的话，三万就能搞定。"
"志愿者？"
"就是试用我们新引进的韩国填充剂。"医生推了推眼镜，"安全性和普通的一样，就是需要多观察几天。"
林小满攥紧了手里攒下的五千多块钱。
她知道这远远不够，但至少这是个开始。
回到餐馆后厨，张德才从门缝里偷看的眼神让她作呕，但比起即将到来的改变，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忍一忍..."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再忍一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