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炸裂的瞬间,万千蛊虫振翅声如利刃刮骨。
林惊澜的银枪插入地面三寸,枪身铭文泛起血光。一只蛊虫落在他颤抖的手背上,复眼里竟映出萧明凰背后蠕动的青纹。叶清歌突然甩出九转金针匣,七十二枚银针在空中结成天罗阵,虫群触及针尖刹那化为齑粉。
"割开他心口!"叶清歌的白绫缠住林傲脖颈,"蛊母在心室!"
萧明凰的鎏金护甲却停在林惊澜喉间:"你敢动他父亲尸身,本宫现在就断了林家香火。"她背后的青纹己蔓延至耳后,瞳孔泛起与蛊虫相同的幽绿。
少年将军忽然抓住护甲利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冰棺残片上:"七岁那年,父亲教我使枪时说..."他猛地将银枪拔出地面,枪尖挑飞萧明凰的面甲,"林家儿郎宁断不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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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里外的饮马川腾起狼烟。
慕容翊的铁浮屠撞上南疆象阵,寒铁扇刃劈开象鼻时,他嗅到风中混着雪莲清香。叶清歌的素帕从天而降,帕上血字"龙醒"二字灼痛他锁骨下的胎记。
"世子!"副将嘶吼着指向天空。
云层中浮现巨大星图,散落的东珠在夜空中排列成白虎杀阵。慕容翊突然割破掌心,将血抹在扇面山河图上——缺失的西北角竟显出水道密纹,与萧明凰金凤步摇上的刻痕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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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在蛊虫啃噬中崩塌。
林惊澜抱着腐化的父亲尸身跃入寒潭,萧明凰的剑锋贴着他脊背刺入岩壁。两人在激流中撞上青铜闸门时,叶清歌突然惊呼:"看闸上浮雕!"
生锈的青铜表面刻着三百年前的祭祀场景:七位身缠青纹的皇子被铁链锁在龙脉节点,为首的帝王手持银枪,面容与林惊澜有八分相似。萧明凰背后的青纹突然暴起,她反手将湛卢剑刺入自己肩胛:"快走...这纹在吸我的血养蛊..."
林惊澜的银枪骤然发出龙吟。枪尖划过青纹的瞬间,萧明凰吐出的黑血中浮出金色蛊虫,虫背上赫然烙着紫宸皇室的凤凰印。少年将军突然撕开自己衣襟,锁骨下浮现与青铜浮雕相同的龙纹:"原来我们...都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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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的乱葬岗鬼火森森。
慕容翊踹开腐朽的棺木,寒铁扇刃挑出半块龟甲。当他将龟甲按在叶清歌的雪莲标本上时,月光突然凝成光束,照亮碑文背面的小篆——"以双子之血,破百年之咒"。
"姑娘可听过双生蛊?"他忽然扯开衣襟,锁骨下的雪莲胎记渗出鲜血,"你我血脉里养着同源蛊毒,就像..."
"就像林惊澜与萧明凰。"叶清歌的金针抵住他心口,"你们西凉人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慕容翊的笑声惊起夜鸦:"何止二十年?从紫宸太祖将公主嫁入西凉那刻起..."他突然握住她执针的手按向自己胎记,"这盘棋,你我皆是过河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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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的地宫出口洒满带血的晨曦。
林惊澜背着昏迷的萧明凰爬上悬崖,叶清歌的白绫浸透蛊虫黑血。当看到等在山脚的三千玄甲卫时,少年将军突然调转银枪指向自己咽喉:"告诉陛下,林惊澜己死于地宫。"
"由不得你。"
沙哑女声从背后传来。萧明凰染血的金丝软甲下,青纹己结成凤凰轮廓。她将虎符拍进林惊澜血肉模糊的掌心:"从今日起,你就是新的镇北侯。"
悬崖忽然剧烈震颤,地宫方向升起血色狼烟。叶清歌望着烟柱形状,手中药囊跌落:"是噬心蛊王出世...它们往玉京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