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梁山大营的时候,马蹄“踏踏...”的声音被巡逻的哨兵发现了。
“对面那人站住,否则开弓放箭了!”
“嘘...”
宣赞勒住了马的缰绳,“各位兄弟,千万别放箭,我是来投诚的。”
哨兵又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宣赞。”
“宣赞...好,你在那等着别动,我进去禀报。”
一名哨兵转身往大帐内跑去,其余几名哨兵则紧紧握着弓箭,盯着宣赞。
梁山大帐内,史文恭,花荣,秦明,郑天寿和燕顺五个人也没有休息,正在商量着军情。
前天,梁山和官兵打了一仗,双方都是各有损伤,谁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今天白天,官兵没有开战,水泊梁山的士卒也休整了一天。
花荣开口道:“关胜武功盖世,他所率领的禁军,也是大宋朝最精锐的部队,这场仗不好打啊!”
秦明也道:“花荣贤弟所言极是,不过,关胜武功虽高,不过,我们史院长的朱缨丈二枪却不输他。”
史文恭笑道:“秦将军,你过奖了!我战关胜也需要倍加小心。”
花荣也笑道:“史院长,你不必太过自谦,我们都看的很清楚,你确略胜关胜半招。”
“是呀!”
“是呀!”
兄弟们都说笑着。
秦明接着又说:“只是,关胜手下还有宣赞和郝思文,以及三万禁军,这仗确实不太好打。”
史文恭担心道:“花荣和秦明二位贤弟说的很对,禁军乃是宋朝的精锐部队,不是索超所率领的厢军所能相提并论的。即使...我们梁山最后获胜,恐怕损失也会很大。”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哨兵掀帘而入,单膝跪地:“报!营外有人自称宣赞,说是来投诚的!”
“宣赞?”
花荣惊叫了一声,“他来投诚?”
史文恭看了看众人:“他会是真的来投诚的?”
郑天寿道:“我看不会,前日他砍伤了我和燕顺,今日却来投诚,怎么可能?”
秦明却道:“宣赞投诚,也许是真的,难道官军大营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史文恭笑道:“咱们弟兄也不必猜了,叫进来一问便知。”
“让他进来!”
哨兵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不多时,两名哨兵押着浑身是血的宣赞进了大帐。
“参见史院长!”
宣赞跪下道。
借着火光,众人看清他后背衣衫尽裂,皮开肉绽的伤口触目惊心。
燕顺一看宣赞眼睛都红了,抽出身上的佩剑便向宣赞砍去:“好小子,前日伤我和哥哥,今天还敢来诈降?”
宣赞看着那柄剑离自己越来越近,却连躲也没有躲。
史文恭大喝一声:“住手!”
燕顺无奈,才把剑收住:“史院长,这等奸诈小人,砍伤我弟兄,留他何用?”
花荣也说道:“先问清楚,再砍他不迟。”
“哼...”
燕顺清哼一声,把剑又重新收了起来,退到了一旁。
史文恭紧紧盯着宣赞,按现在的时间算,足有五分钟的时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宣赞!”
史文恭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何背叛关胜,而来投靠我们梁山啊?”
宣赞咬牙说道:“那关胜不识人,说我一心向着梁山。”
史文恭又问:“此话怎讲?”
“只因前日在两军交锋之时,我擅自放过了郑天寿和燕顺两位好汉。”
史文恭还没有说话,燕顺和郑天寿己经骂开了:“宣赞,你放屁,那是我们兄弟二人躲得快。不然,你早就将我们砍死了。”
“二位贤弟且住口!”
史文恭轻叱道。
前日在战场之上,宣赞有意饶过郑天寿和燕顺,史文恭看的是清清楚楚。
可是,这两位当事者,却还不知道,真是两个大饭桶。
“宣赞,”
史文恭又问,“那你背上的伤势...也是因为...”
宣赞惨然一笑:“史院长您猜对了,因为此事,宣某才遭到关胜的猜忌,打了我三十军棍。”
“宣赞,我却认为...你前日放水之事,乃是你与关胜事先商量好的,只是为了今日诈降。”
“宣某冤枉...”
宣赞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旁边看了看,不免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史文恭看的真切,心中暗道,这个宣赞眼睛绕着大帐看了一圈,这是几个意思?
“宣赞,你还有何话说?”
谁知道,宣赞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话:“晁盖...晁天王没有在这里?”
这句话把史文恭说的一愣:“宣赞,你找晁天王?”
“正是!”
“你找晁天王何事?”
“有机密大事禀报!”
史文恭眉头一皱,与花荣交换了一个眼神。
花荣微微点头,上前一步道:“晁天王另有军务在身,不在营中。你有何事,不妨先与史院长说明。”
宣赞却摇头道:“此事关系重大,必须亲见晁天王方能禀报。”
燕顺闻言又按捺不住,怒道:“你这厮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史院长,我看他就是关胜派来的细作!”
郑天寿也附和道:“就是!前日战场上还对我们下死手,今日却说什么投诚,鬼才信他!”
史文恭一摆手,止住了郑天寿和燕顺。
“来人啊!”
“在!”
亲兵应了一声。
“找郎中给宣将军治伤!”
史文恭又转头对花荣道:“花荣贤弟,卯时后,你带着宣赞上梁山,见晁天王。”
“遵令!”
花荣拱手应下,目光却若有所思地在宣赞身上停留了片刻。
宣赞被两名亲兵押着退出大帐时,后背渗出的血迹在火把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帐内重归寂静,秦明突然一拳砸在案几上:“史院长,此事蹊跷!宣赞前日与我军厮杀时刀刀狠辣,怎会突然...”
史文恭若有所思地看着宣赞的背影:“也许...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啊!”
“什么?”
秦明,花荣,郑天寿和燕顺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有明白史文恭话里面的意思。
史文恭是说战场上,宣赞饶过郑天寿和燕顺是真的呢?
还是,这次诈降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