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府门外，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人正在马车旁等候。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苍白却温润如玉的脸。
"拜见太子殿下。"
王潇虽规规矩矩行礼，眼睛却在暗中打量，这位太子虽然面色不佳，但眉宇间的气度确实不凡。
"七弟不必多礼。"
王颖快步上前，一把托住王潇的手臂，触手的冰凉让王潇暗自皱眉——这体温低得不像活人。
两人往府里走时，他用余光瞥见太子身后只跟着两个侍卫，连个太监都没带。
这做派，倒是和听说的"节俭太子"相符。
"七弟这宅子不错。"王颖边走边咳嗽了几声，"比东宫还清静......"
此话听的王潇心里一阵腹议，这位太子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专程来夸他房子？
进了正厅侍女奉上茶点后，王颖又咳了几声才开口：
"七弟，为兄这几年身子不好，没有太多精力管其他事，让你受了委屈......."
王潇端着茶盏的手一顿，这话听着像是来道歉的？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等着下文。
"不过......"王颖随即话锋一转，"你这些日子在户部的作为，有些过了。"
果然是说教。
王潇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太子殿下教训的是。"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王颖似乎察觉到他的抵触，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推到他面前。
"这是八万两。"
王颖的声音很轻，"七弟先拿去用，若是不够......为兄再想办法。只是莫要再向六部官员伸手了，不然父皇那边不好交代。"
王潇愣住了。
他下意识接过锦囊，指尖传来的厚度让他心头一跳。
抬头再看太子那张苍白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这是个好人啊......
根据原剧情，这位太子会在两年后突然病逝，但现在近距离观察，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这哪是什么体弱多病，分明是中了慢性毒！
罢了，既然对方如此上道，拉一把也没什么。
"大哥......"王潇突然开口，"你近来是否感觉身子越发无力？清晨还会咳血？食欲也差了不少？"
王颖明显一怔："七弟还懂岐黄之术？"
"医术不懂。"王潇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但害人的法子，古籍上可记载了不少。"
王颖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
随即王潇更是凑近几分，压低声音："以大哥的症状来看，不能排除中毒的可能。我建议好好查查东宫，尤其是贴身之物。"
王颖听罢叹了口气，自己何尝没怀疑过？
这几年求医问药，却始终查不出病因，东宫的人更是换了好几拨......
"七弟有心了。"片刻后他勉强笑了笑，显然没把这话当真，"为兄会留意的。"
送走太子后，王潇站在庭院里望着渐暗的天色，手中掂量着那个锦囊。
若是真能查出些什么，就最好不过了。
既能报了这八万两的恩，又能留太子牵制二皇子，双赢！
与此同时，东宫的马车缓缓驶入宫门。
车厢内王颖捂着嘴不断咳嗽，等他摊开掌心，赫然是一抹刺目的鲜红。
"殿下！"随行的侍卫大惊。
王颖摆摆手，望着手心的血迹出神，那个素来透明的七弟今日说的话是巧合，还是......
贴身之物？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这是七年前母妃送的说是能安神助眠。
但母妃不可能害自己......
想到这里，王颖眼神一阵晦暗，决定明日查个清楚。
自己脾气虽好，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
次日清晨，东宫寝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王颖靠在软榻上，窗外鸟鸣啁啾，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殿下，张太医到了。"贴身侍卫轻声禀报。
王颖回过神来："让他进来，其他人退下。"
须发花白的张太医提着药箱进来，刚要行礼就被他拦住："不必多礼，看看这个。"说着解下香囊递过去。
张太医双手接过，先是凑近嗅了嗅，又小心翼翼地解开系带，将里面的药材倒在白绢上仔细分辨。
"回殿下，都是上好的安神药材。"张太医捻起一片干花，"龙眼肉、合欢皮、夜交藤...并无不妥。"
王颖眉头微皱，难道七弟猜错了？
就在这时，张太医无意间瞥见窗台上一盆郁郁葱葱的绿植突然僵住了。
他快步走过去盯着那株植物看了半晌，又猛地回头看向香囊，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怎么了？"王颖心头一紧。
张太医的声音有些发抖："殿下...这香囊本身无毒，但若与这'滴水观音'同处一室..."
他咽了咽口水，"会产生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长期吸入会......"
"会怎样？"王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会、会慢慢侵蚀五脏，状似痨病......"张太医的额头渗出冷汗，"最终，药石罔效。"
寝殿内死一般寂静。
王颖望着那盆绿植——那是三年前一个信任的太监搬来的，说是南方珍品能净化空气。
而两年前，太监突发恶疾暴毙。
"此事到此为止。"
王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不要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张太医"扑通"跪下："老臣明白！"
他太清楚这事的分量了——毒害储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待张太医退下后，王颖独自在殿中静坐良久，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半晌，他缓缓起身。
凤鸾宫内，李皇后正在修剪一盆牡丹，听到宫人通报太子来了，她急忙放下剪刀：
"颖儿怎么来了？你身子不好无需总来请安......"
"儿臣拜见母后。"王颖行礼后环顾西周，"请母后屏退左右。"
待宫女们退下，他从怀中取出那个香囊："母后可还记得此物？"
李皇后接过香囊，指尖抚过上面精致的绣纹："这不是数年前容氏送的那个？说是能安神......"
"正是。"
王颖的声音很轻，"三年前儿臣开始身子不适，太医却查不出病因。首到昨晚七弟提醒，今日又找来太医......"
随着他的讲述，李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当听到"滴水观音"时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是那个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