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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窗台时，苏晚星正和煎锅里的鸡蛋较劲。
实在是那几种快餐吃的不想再见了，还不如给自己煮碗方便面。
油星子欢快地在锅底跳着踢踏舞，第二枚鸡蛋刚滑进锅里就黏成了不规则多边形，她手忙脚乱地用锅铲抢救，倒把先前煎得还算圆润的荷包蛋戳破了蛋黄。
“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起码至少没糊锅底。”
她自我安慰着关了火，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煮面摆上餐桌，金灿灿的溏心蛋和支离破碎的炒蛋各占半壁江山。
有了网络和电能的加持，一楼客厅挂着的电视上正在播放《武林外传》，白展堂的招牌笑声刚响起来，楼梯口就传来陈诺趿着拖鞋的啪嗒声。
“嚯！咱们苏老板亲自下厨？”
陈诺顶着炸毛的丸子头凑近餐桌，鼻尖沾着不知哪里蹭到的白灰，“你这鸡蛋造型挺别致啊。”
陈许跟着陈诺身后晃进来，战术背心皱皱巴巴的，箍在劲瘦的腰肢上。
他盯着盘子里形态各异的鸡蛋，表情活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事物：“说你不会吧，那一半完美无缺，说你会吧，另一半又变成了炒鸡蛋，你还别说，没点水平真做不出来。”
季章跟在最后面慢悠悠晃进来时，还顺手把歪斜的餐垫摆正。
苏晚星被他们打趣也不恼，笑眯眯的护食，“别盯着我这碗哈，冰箱里面还有鸡蛋，想吃自己做。”
“老板大气！”
许诺欢呼一声，奔向厨房，结果被拦在了门外，“哎?我怎么进不去啊？”
“嗯?”听到动静的苏晚星跟了过来，“怎么可能进不来呢……哦，还真是！”
苏晚星伸个懒腰，“那么问题来了，想吃快餐就去换午餐机首接购买，想吃煮面就要赌我的手艺了，如果你们愿意博一把的话，毕竟我水平什么样你们也都看到了。”
陈许三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兑换快餐，尤其是陈诺还专门选择了西红柿鸡蛋拌面。
“真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苏晚星挥了挥毫无威胁的小拳头。
“叮咚！”
自动贩售机突然响起欢快的提示音。
楼上的男人正抱着婴儿兑换早餐，小丫头手里攥着苏晚星给的星星形状的棒棒糖，手腕上系着她昨天翻出来的摇铃，看起来格外的有精神。
那个男人打包了三份南瓜粥，和苏晚星她们挥手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哇！”
男人笑着低头蹭了蹭女儿软乎乎的脸蛋，抱着她回了房间。
晨光里浮动的微尘裹着笑闹声，电视里正放到李大嘴端出红烧狮子头。
这边陈诺“啪”的一巴掌呼在了陈许身上，怒气冲冲的从他碗中夹走两块鸡肉，原来是刚刚陈许趁陈诺看电视的时候，从她碗中偷偷夹了一大筷子鸡蛋。
苏晚星戳了戳自己盘里七零八落的炒蛋，忽然想起某个蝉鸣聒噪的夏日，哥哥围着自己故意挑选的粉红色碎花围裙，给她做她最喜欢的糖醋小排。
她总是眼巴巴守着咕嘟冒泡的砂锅，等那句“尝尝咸淡”。
其实哪需要试味呢，那人的衣服口袋里永远备着给她单独留的糖果，酸甜的滋味和糖醋汁一样恰到好处。
陈诺在那边嘻嘻哈哈，和陈许两个人上演着“筷子大战”，季章早就有先见之明的离的他们远远的，被他们夹在中间的苏晚星可怜巴巴的，最终还是从沙发上爬过去，端着碗远离“战场”。
苏晚星低头咬了口过咸的煎蛋，忽然觉得这个没有糖醋小排的早晨，依然飘着令人安心的烟火气。
——
龙城基地。
李禾瘫坐在副基地长办公室的霉斑沙发上，手指神经质地着扶手上干涸的血渍。屋外的风吹的哗啦作响，他的影子在树枝的遮挡下，斑驳的扭曲成一条蠕动的蛇。
“您没亲眼见着，那宾馆里囤的物资能养半个基地的人。”
他倾身向前，指甲缝里的污泥蹭脏了玻璃茶几，“光院里和屋后面的蓝莓丛就结了上百串果，番茄藤粗得跟娘们大腿似的……”
想到这里，李禾的喉结重重一滚，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对面男人的军靴上。
副基地长王振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金属镜框在末世里泛着不合时宜的冷光：“小李啊，基地最近清理了七个谎报物资的探子。”
他忽然把擦镜布甩到李禾脸上，腐臭的汗味熏得对方一哆嗦，“你说那妞儿比红灯区头牌还水灵，有照片吗？”
李禾慌忙掏出之前抢来的拍立得。
照片里的苏晚星正踮脚整理货架，裙摆扫过膝盖，脖颈在夕阳下白得晃眼。
他拇指猥琐地碾过画面里纤细的腰线：“您瞧这腿，这胸……听说还是个雏儿。”
王振东的镜片闪过一道寒光。
他突然掐住李禾手腕，相片边角割开对方油腻的皮肤：“这么肥的肉，你舍得送我？”
“我哪儿配啊！”
李禾谄笑着摸出包未拆封的中华——是之前和K23小队一起出去搜罗物资的时候私藏的，但并不妨碍把这笔记在宾馆上，“那娘们囤的烟酒够开夜总会，还有个恒温保鲜的仓库……”
他压低声音，“种地的土都是没污染的，我亲眼看她摘了西红柿首接啃。”
王振东忽然把相片塞进内袋，金属纽扣擦过李禾手背：“带路费抽三成。”
他起身时皮靴碾碎地板缝里钻出的蟑螂，“要是敢骗我……”
李禾盯着鞋底爆浆的虫尸，仿佛看见苏晚星被按在番茄架下的模样，他咧开一口黄牙的嘴：“您瞧好吧，那傻妞连枪都不会用，保镖踹个门就能吓尿裤子。”
王振东对着窗外比了个割喉手势。
屋外立刻有人起身离开，不多时，这个基地里便多了三具尸体，正缓缓渗出鲜血——都是今早跟李禾同期逃回的幸存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