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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榕儿，我得走了，被发现就完了！”李云德急切地说。
“我不，我不怕！”姚榕撒娇道。
“榕儿乖，我真的要赶紧走了。”李云德在她额头脸上亲了亲。
姚榕知道他胆小，温存了一会就放开他。李云德赶紧翻身起床，迅速整理好。抱了抱姚榕，又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
“好吧，放过你，回去吧。”姚榕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没办法。
李云德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边，发现大门居然没有上锁。出了门，关好，赶紧骑上自行车走了。
姚榕整理好，从房间出来，借着微弱晨光，才发现谢松就在刚才喝酒的客厅睡着了。赶紧推醒他，让他回房去睡。
扶他回房后，姚榕自己又跑回客房，拿床单和被套去洗了。
李云德骑着自行车，车上还有两筐米粉，或许是昨晚喝醉，上坡时有点吃力，经过鸡冠山陡坡只能推着上。
回到家，己经天亮了。
推开大门，发现没有锁。估计是萧桂珍专门给他留着的。房子是客家传统民居上下堂样式，住着西家人。李云德和大哥李明林两家住在西厢，两兄弟刚刚靠着老屋又建了两层十间房。大门是公用的，所以晚上每家睡前都会检查上门闩。
李云德把自行车推进来，看到萧桂珍己经起床洗漱了。
“昨天死哪里去了？！一夜不回！”萧桂珍翻白眼瞪他。
“那个，昨天去豪居镇卖粉了，晚上在松师家里吃饭，喝了几杯酒，醉了，就睡那里了。”李云德怯怯解释道。
“你昨天上午怎么回事？送饭来一声不吭就走了，遇到鬼了？”萧桂珍又问。
李云德想起昨天早上的事，心里一阵刺痛。“你昨天早上干了什么事，你自己知道！”
“你什么意思？李云德！”萧桂珍一阵懵，不知道他说什么。
“你，你昨天早上在田边的草丛干啥了？”李云德质问。
“草丛？能干啥，不就是小便吗？”萧桂珍愕然。
“那，怎么，那个李大强也从草丛中出来？”
“什么？！他，那个打靶鬼，是不是躲在那里偷看了！难怪昨天我发现他突然出现在田边，那个死变态！”萧桂珍气愤地说，“哎，不对啊，他躲着偷看，你这个样子干嘛，怎么不去打他一顿？来怪我？”
李云德一顿语塞，欲言又止，只能转身收拾米粉去了。
一连几天，两人都不说话。萧桂珍洗碗刷锅时敲得山响，李云德则趁机躲在房间写文章，什么活都不干。两人一闹矛盾，其实都是萧桂珍吃亏，家里家外的活都要她干，萧桂珍也懒得叫他，李云德则不叫就不干。
李云德也出去周边村里叫卖一下米粉，但一首不敢去豪居镇。
这一天，李云德到九乡圩卖粉，半路遇到同村的马冠英。他是移民房的，六十年代平安县在龙文镇修建水库，前后发动了十几万劳动力参加，萧桂珍也参与了那场大劳动。由于水库修建，要淹没一些周边的村民，便将一些人家自愿迁过来定居。
马冠英年纪比李云德大了一两岁，平时跟李云德也熟悉，经常会互相串门。大概是因为两人同属于外来人，比较谈得来，也算是朋友。
马冠英算是村里比较宽裕的。一是他思想灵活，早期就曾投机倒把，后来政策放开了，便会做一些生意，贩卖生猪、肉牛、山羊等牲口，赚了不少钱。二是他家一个叔叔当年白色党逃岛的时候，被抓了壮丁，多年一首没联系，没想到在那里混得还算可以，放开通信后居然联系上了，会时不时给他这唯一的侄子寄一些钱。所以生活倒是滋润。
马冠英喊住李云德，付现钱要了五斤米粉，并留他喝茶。李云德一看时间还早，便坐了。
马冠英做贩卖生意，自然消息比较灵通，新闻旧闻、家长里短无所不知。两人东拉西扯，也没有什么主题，聊了一会。
马冠英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低声跟李云德说：“得古，我们也算是朋友，有件事我想了挺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李云德心里一动，感觉是不好的事情，倒想听他说什么，“是朋友就要坦诚相待，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也别怪我多事，是好兄弟才跟你说。你家萧桂珍，好像跟那个李大强有些什么事，我几次看到他们在拉扯。”马冠英很真诚地说，“当然，我也就是这么觉得，不一定有什么，但你可以多加留心，总不会错。”
李云德忍着听他说完，“冠英兄，多谢你关心了。不过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萧桂珍是什么人我清楚，什么情况我心里有数。”
李云德心里不舒服，说完就起身告辞了。他嘴上虽然不说，但联想起最近几次他自己看见的，又胡思乱想起来。
到了九乡圩，李云德照例是先去找九乡圩上一个战友的茶叶店里喝茶。
战友见到他，马上拿出一封信给他，说是刚才仁居一个姓谢的朋友托人转交的，说是急事。
李云德第一时间拆信看了：
“云哥，谢松被抓了，需你相助，见信速来。榕。”
李云德一眼认出是姚榕的笔迹，赶紧卸下自行车上的箩筐，托战友看着，骑车往豪居镇飞奔。骑得很快，半小时就到了姚榕家。
姚榕一见李云德，就哭了，禁不住抱住他。“云哥，怎么办？谢松被抓了！”
李云德也紧紧抱住她，一段时间没见，思念和渴望其实一首折磨着他。李云德轻轻抚摸她的背，安慰说：“榕儿别急，说说是怎么回事。”
姚榕不敢抱他太久，放开他，说：“昨天，谢松被陈金淼叫去一家饭店，说是回请他喝酒。谢松不好拒绝就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午陈金淼就来告诉我，说谢松赌博，被派出所的抓了。”
“不对啊，没听说谢松会赌博啊！会不会搞错了？”
“是啊，我也这样说。但是陈金淼说，谢松喝了点酒，被我几个兄弟一起哄，他们就一起打起了麻将。结果一打就没停住，谢松赚了几十块钱。不知道被谁举报了，派出所来人一查，人账俱获，说是赌博金额有上百元，达到赌博标准，就被关进拘留所了。”
“你去见了谢松没有，问他怎么回事。”
“去了啊，但是他们不让见，说是不能会见家属。”
“这事有点蹊跷啊。谢松从来不赌博，怎么一被陈金淼叫去就赌上了。而且，其他几个是陈金淼的小弟，凭他的势力，派出所哪里敢抓他们。”李云德分析道，“这样吧，我陪你去找陈金淼问问。”
姚榕觉得有道理，便带李云德去找陈金淼。
到了陈金淼家，恰好他在。陈金淼一见姚榕，眼睛一亮，“哎哟，榕妹子，你来了。”又看到陪着一起来的李云德，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哎，云德老师怎么也来了啊？”
“陈老板，我是跟姚榕来问问情况。谢松是我的好朋友，他出事了，总得来帮忙。”李云德说。
“哦，这事啊。榕妹子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正在想办法了。而且，我的几个兄弟也一起被抓了，我也总得给他们想办法不是？”陈金淼拍着胸脯打包票。
姚榕说：“金淼哥，我老公怎么突然就赌博了？他以前都不打麻将的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喝了不少酒，我醉了。估计是我那些兄弟们教他打，他手气好，一首赢，然后就想赚点钱，结果赚了一百多，就被抓了。”陈金淼说，“看来人还是不能贪心啊！”
李云德插话说：“陈老板，你神通广大，应该有办法搞定。你看有什么办法帮忙，毕竟是邻居不是？”
“云德老师说得对，就是不看谢松的面子，看在我榕妹子份上，我也得出手拉一把啊。”陈金淼说，“这样吧，榕妹子，你想办法凑三百块钱，我去帮忙疏通疏通。应该没有问题。”
“三百？我哪里来的三百？我一个月工资才十几块钱，谢松做木工也赚不了几个钱。金淼哥能否再帮忙想想办法？”姚榕急切道。
“榕妹子莫急，我先帮你疏通一下再说，你先回去凑钱，能凑多少再说。”陈金淼很真诚地拉拉姚榕的手，摸摸手背表示安慰。
不知为什么，李云德感觉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他急忙说：“姚榕，先去想办法凑钱吧。”
姚榕抽回被陈金淼拉着的手，说道：“谢谢金淼哥，我先回去想办法，麻烦你帮忙了！等谢松出来让他请你喝酒。”
姚榕和李云德赶紧走了，李云德感觉陈金淼一首在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回到姚榕家里，她赶紧去找存折，发现只有一百来块钱，翻箱倒柜也找到了二十多块钱现金，缺口还很大。
李云德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加上刚才卖粉的一块钱，一共只有两块多钱，根本是杯水车薪。“不好意思，我这两块钱……”李云德确实不好意思说下去。“这样吧，我回去看看家里有多少，再不行看能否去信用社借个五十块。”
“云哥，谢谢你！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看能否找娘家借一点，顺便把两个孩子带给外婆帮忙带两天。”姚榕说。
“那行吧，我骑车带你们去车站，我再回去想办法。”
姚榕背了女儿，勒出了姣好的身材，李云德不敢多看，赶紧把他的儿子抱上车杠，姚榕坐在后座上。李云德把他们送到车站，赶紧骑车回家。跟萧桂珍商量，萧桂珍听说倒是没有反对，找出全部家底也就十来块钱，开春还得买肥料那些。
李云德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说他自己再去想想办法。又骑车去镇上信用社，信用社主任是同村人，平时有一些交情。听说李云德要借五十块钱，很是为难。对于务农的人来说，这是一笔巨款，基本上己经是半年的全部收成，很难还得上。最后，毕竟是本村人，又有交情，同意贷给他二十元。
李云德拿上钱，己经是傍晚了，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去姚榕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