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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宋钰音作为服务员，上了第一道菜，居然是一个超大的鹅黄色瓷盅，还带着盖。
“首长，您猜这第一道菜是啥？”刘国忠卖了个关子。
“什么菜不重要，关键是要照我交待的，只能用自产的。”
“首长放心，保证是！您看，这是我专门交待老家来的厨师做的，家乡湘南头菜全家福。”
“哦？那要尝尝。”老人说。
“首长，这全家福，扣底板的是鹅颈丸子、肉丸子、饺子、鸡蛋；面子是平肚、肉片、火腿、玉兰片、云耳、香菇、大红椒等；顶子是我们送农产品时香江那边给的回礼，海参片、墨鱼片、鱿鱼片等。都是自己农场的产出。”
“你这么一大锅啊，有这道菜就够了！”
“首长，这哪能呢？来了农场，各种家常菜都尝尝。”
“人老咯，吃不动了，别搞多了，浪费。”
“是。除了这个头菜，其他都是少量的，您放心。”刘国忠举起酒杯，“首长，我们小辈先一起敬您。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爷子身体健康！”
“好，来。”老人说，“你们都敬过我了哈，都别再敬我。这酒我年轻时能喝三碗，现在石英不让我喝咯！”
“爸！你确实不能喝多了，我来就是负责监督你的。”狄石英说道。
“那请首长多品鉴农场的土特产吧，不好的地方请首长批评。下面一道菜，全是农场特产，名叫天地五行。请首长评鉴。”刘国忠说。
“哦，有什么讲究？”
“五行对应东南西北中五相，东南都来自凤凰山上，东是过山峰，南是山鸡；本来西是野猫，广东人才吃，担心首长不习惯，就没有安排了；北是立新湖里的甲鱼；中是农场养的狗崽子。采用凤凰山上的泉水，加上一些药材配料一起焖熟。”
“这又是大菜呀！”
“我们也就尝几块，其他的跟所有同事们分享。”
原来还能这样吃，李云泽想着。东南西北中，对应木火金水土，不上猫就是没有西方白虎，就是没有金。至于中，就是土，把狗当麒麟了。李云泽平时不吃狗肉，阿珍妹却很爱吃，这个也导致了两人之间的不少争执。有狗肉在里面，李云泽本不想吃，但实在忍不住诱惑，还是吃了，只是避开狗肉。
老人感叹说，“广东人就是会吃啊，这也想得出来，连猫也吃。还好国忠你没搞猫肉进去，不然就搞废这道菜了！”
“首长，我单独敬您一杯吧。”刘国忠说。
“算了，你还是跟你石英姐喝一杯吧。”
“好。姐，我和红英一起敬您吧。”狄石英跟刘国忠夫妻俩碰了一下，抿了一口。
“这是第三道菜，叫百鸟朝凤，其实就是潮汕的卤水拼盘做法。”刘国忠笑道。
李云泽看了一下，认出有鹅掌、鸭脚、鸡爪，还有鸭舌，其他认不出来。
“老连长，这个百鸟朝凤，这些小小的东西是什么？没看出来。”李云泽开口问。
“哈哈，其实关键就在这些小东西了。这些都是各种野鸟的舌头，叫雀舌。本来这道菜都是这些雀舌，我让厨房加了鸡鸭鹅脚，担心首长批评我小气呢。”刘国忠说。
“哦，这是百鸟，那凤呢？”李云泽没忍住，问道。
刘国忠没说，看了一眼首长。
“哈哈，国忠，你还卖关子。我看小齐一定能解答这个问题。”老人哈哈一笑。
“首长，您这是考我呢。如果我猜得不错，是菜里只有百鸟没有凤凰，凤凰坐在餐桌前呢！”小齐淡然说。
“嘿嘿，还是瞒不过首长和齐书记。佩服佩服！这我得敬齐书记一杯。”刘国忠趁机起身敬酒。
李云泽恍然大悟，原来还隐含了这层意思。
第西道菜，却是少了舌头的各种野鸟，炸成酥脆，加了干辣椒，肉香西溢。
“国忠，刚要批评你，怎么浪费，只取雀舌，不要鸟身，没想到第西道菜就来了。这菜又有什么名头？”
“首长，这道菜叫百家争鸣。”
“你这个错八子！明明没有舌头，偏偏取名百家争鸣。”
众人大笑一场。
第五道菜没上，却是服务员宋钰音空手进来了。
刘国忠说：“报告首长，农场办得不够好，菜不够，所以这第五道菜就让小宋来凑个数，让她给首长唱首歌。她刚从老家江北出来，没专门学过唱歌，但却是天生的好嗓音。”
“诶，这个不错。国忠，就你主意多！来吧。”
“尊敬的各位领导，我给各位领导唱一首《在希望的田野上》。”宋钰音有点紧张。
“呵呵，这首歌好，适合在农场唱。小宋不用紧张，就当是给你爷爷和叔叔阿姨唱。”老人鼓励她。
宋钰音轻轻点了点头，平复一下心情，唱道：“我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宋钰音的嗓音确实好听，甜美空灵，未经雕琢，唱民族歌曲反而另有一番韵味。
“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个唱歌的好苗子。”老人赞道，“小齐代我奖励她一杯酒。”
宋钰音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倒了一杯酒，“谢谢首长！那我敬齐书记一杯。”小跑过去敬酒了。
李国忠趁机说：“首长，我和红英还是一起再敬您一杯吧。祝您身体健康！”
“好，给你两口子面子。石英，你批准吧？”老爷子转头对狄石英说。
“爸，你要喝我可拦不住！”狄石英埋怨道。
宋钰音喝完出去了，端了第五道菜上来，是一道清蒸蚕豆形状的白色丸子，周边摆了一圈红辣椒。
“首长，这是东方欲晓，您一定要尝尝。”刘国忠说。
“这不就是鸡子吗？还东方欲晓。”
“东方欲晓不就是快天亮了嘛，然后就雄鸡一唱天下白。”
“行行，我尝两个够了，你们年轻人多补补。”
宋钰音脸皮薄，脸上一红，赶紧出去端第六道菜了。
第六、第七和第八道菜是连续上的，一个是剁椒鱼头，一个是酸菜鱼，另外一个居然是鱼生。
“首长，这鱼头是一条十多斤的鳙鱼，一边配黄椒，一边配红椒，菜名是中庸之道。酸菜鱼是一条鲥鱼，酸菜用的是潮汕酸菜，这道菜名叫一时无两。”
刘国忠继续介绍，“首长，这鱼片是生的，在广东叫鱼生，是一条十多斤大鳜鱼腹部和背部之间的肉。我吃过广东顺德人的鱼生，特别鲜美。主要是用葱丝、姜丝、柠檬叶丝，加上炸芋丝、酸荞头，还有芝麻、花生碎等，另外再以泡椒圈、洋葱丝作为点睛之笔。当然，还必须要加上麻油。”
“说起来，这条大鳜鱼，还是小李从湖里硬抓上来的。”李国忠笑道。
“哦？小李水性那么好吗？”老人问道。
“是的，当年部队拉练，在江里五公里野游，他是第一名。”
“好，不错！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也不完全对哈。”
“谢谢首长肯定！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李云泽连忙道谢。
“首长，这鱼生您老不能吃多，但一定要尝一口！”刘国忠说。
“好，听你的。人生还是要多尝试才行！老外们吃海鱼鱼生，没想到广东人淡水鱼生也吃。”老人豪爽笑道，吃了一口刘国忠拌好的鱼生。
“嗯，确实味道不错！这道菜名你还没说。”老人赞了一声。
“这道菜名，唤作桃花流水。这菜名是忠良取的，他才有这么文艺范。”刘国忠答道。
“取得好！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取的正是鳜鱼最肥的那部分鱼肉。”老人说。
狄石英在旁边插话，“国忠，你悠着点啊，爸爸要是有个冬瓜豆腐，唯你是问！”
“放心，我懂。就这一点鱼生，我也不敢搞多，己经经过保健医生检查了，没有寄生虫。”
第九道菜上来，是一道红烧菜式。
“这个菜是凤凰山上野味，龙江这里客家人称之为莲鲤。这道菜我取名叫过龙门。首长你尝一下，看看是什么。”
“嗯，大家都试一下，猜猜是什么野味。小齐，你多吃点。”老人尝了一口，品味了一下，有了答案。
齐书记也吃了一口，摇了摇头，没猜出来。狄红英、狄石英吃了，应该知道是什么。李云泽不用说，今晚的菜他没有一道是吃过的，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这野味怕是人间龙肉。
刘国忠也不再卖关子，“还是首长有口福，这是穿山甲，虽然山里有不少，但是很难遇到，恰好昨天被工人发现了一只。”
第十道菜，倒是普通，就是小鱼虾炒韭菜，正是下酒菜。菜名就叫十道菜，因为韭菜等于九菜，再加上鱼虾，就是十菜了。又被首长奚落了两句。
刘国忠趁机又跟李云泽分别敬了齐书记一杯。
“首长，按照您的指示，不能超过十道菜。那菜就上完了。”
“好。菜太多了，不能再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