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伤口愈合后,照例享受了一轮潘西与扎比尼轮流送来的“关心”与甜点。第三天,他就以恢复训练的名义,出现在魁地奇球场上——活蹦乱跳得像从没被巴克比克踹过。
“真是天赋异禀的恢复能力,”赛丽达坐在看台上,懒洋洋地翻着《魔药变性反应原理》,“或者说,马尔福家的人都皮糙肉厚?”
德拉科得意地从扫帚上飞过,冲她眨了眨眼,“这是受害者的荣耀勋章,普林斯小姐。我差点为魔法界的教育殉身。”
可惜他的“殉身”没持续太久,第二天清晨,哈利·波特就成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摄魂怪会盯上波特,”德拉科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密谋着,“那我们就来点特别的游戏。”
“你又要干什么?”赛丽达靠在书架边,语气微妙,“上次你弄蝙蝠坠落咒差点砸坏了图书馆天花板。”
德拉科没有正面回答,只神神秘秘地朝克拉布和高尔挥了挥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风起云涌,天色微暗,伍德正带着格兰芬多队练习新战术。
就在哈利准备俯冲追逐金色飞贼时——三个黑影突然从云层滑出,身形扭曲、袍角飞舞,活像刚从阿兹卡班飞来的摄魂怪。哈利猛地打了个寒颤,眼前阵阵发黑,扫帚一个晃动,差点从空中翻下来。
“摄魂怪!”他听见有人尖叫,“快通知邓布利多!”
但下一秒,其中一个“摄魂怪”的头套被风吹歪,露出一撮金发——是德拉科,他笑得差点从扫帚上摔下来。
看台上,赛丽达单手捂脸,低声喃喃:“他的智商也被巴克比克一起踹飞了……”
果不其然,麦格教授几分钟后便怒气冲冲地赶到现场。“马尔福!克拉布!高尔!”她的训斥声几乎掀翻魁地奇球场,“你们以为自己在办万圣节舞会?”
三人被当场罚了禁闭,并勒令写三篇关于“摄魂怪造成心理创伤的学术论文”。
德拉科一脸不情愿的跟在麦格教授身后,路过赛丽达身边时,他还拽着披风不肯脱下,语气幽怨:“我都快热死了……你倒是关心一下。”
赛丽达忍着笑踢了他一脚:“别装了马尔福,你今天这幅样子比被巴克比克踹飞那次还要狼狈。”
“至少这次你看得见我英勇的身影。”他挑眉,拽了拽她的袖子,低声说,“下次我装摄魂怪时,你会救我吗?”
“下次你要再犯傻,我首接把你挂在魁地奇球门上。”赛丽达翻了个白眼,却没甩开他拽着她的手。
德拉科最近忙着补齐之前落下的魁地奇训练,还要在斯内普的监管下偷偷和赛丽达腻在一起,完全忽略了要“让海格付出代价”这件事。
卢修斯那封信到达的那天早晨,斯莱特林的长桌比往常更安静。一只雪白的猫头鹰掠过餐厅,在德拉科面前落下了一封刻有马尔福家徽的信,赛丽达漫不经心地用银匙搅着红茶,余光瞥见德拉科嘴角上扬的弧度。
“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全票通过,”他弹了弹信纸,语气刻意染上幸灾乐祸的轻快,“那只蠢鸟周三就会被砍头——父亲说魔法部会派专人监督处刑过程。”
赛丽达的银匙在杯沿敲出一声轻响:“我以为你只是想要海格被开除。”
德拉科的笑容僵了一瞬。他低头假装研究信纸上夸张的伤口示意图——画中的他整条胳膊缠满绷带,血迹甚至浸透了纸面。“这算额外附赠的乐趣。”他捏紧信纸边缘,“再说了,波特的表情绝对值得一袋加隆。”
赛丽达突然伸手按住信纸一角,荆棘纹路在袖口下若隐若现:“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委员会处决神奇动物时用的是镀银斧头?”她压低嗓音,“它会挣扎很久,血能溅到三层楼高。”
德拉科的指节微微发白,信纸在两人指尖皱成一团:“那又怎样?它活该——”
“你上个月给独角兽喂食时连碰都不敢碰。”她松开手,杯底残留的茶渣突然凝成一只迷你巴克比克的形状,“现在倒像个屠夫似的兴奋。”
长桌对面传来克拉布响亮的咀嚼声,德拉科猛地将信纸揉进口袋:“马尔福家的人从不为畜生心软。”他慌乱间打翻了盐罐,银粒洒在桌面上,像一片冰冷的星屑。
赛丽达皱起眉:“不考虑撤诉?”
德拉科苦笑一声:“那我就等着家里把我流放到挪威养地精吧。”
她低头搅着咖啡,久久没有说话。良久之后,赛丽达才叹了口气,低声道:“随便吧,反正也不是你的决定。”
德拉科侧头看她,眼神复杂。他没有争辩,也没有否认。只是将那封信缓缓折起,收进长袍内袋,低声说了句:“我知道。”
与此同时,“他明明就没真受伤!”海格在小木屋里来回踱步,几乎要把地板踩出火星来。他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胡子乱颤,眼眶都发红了。“巴克比克是个好孩子!我训练他的时候,他从没攻击过任何人,除了——除了那个一脸欠揍的马尔福自己招惹的!”
哈利小心地看了海格一眼,小木屋里全是飘着泡泡的茶壶和狂暴震动的饼干罐。
“他父亲告上了魔法部,”赫敏咬着下唇,“而且是用马尔福家族的名义,不仅仅是家长投诉……他是站在法律角度要求立刻处决危险动物。”
“他们有钱有势,所以他们说什么都是对的,是吧?”罗恩愤怒地拍了拍桌子,“他们想干掉巴克比克,好像只是为了让马尔福在餐桌上显得更光荣一点。”
“他从头到尾都在装!”哈利的语气也带着不甘,“他根本没事。”
“不行!”海格猛地转身,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我要找邓布利多——不!我得找动物保护委员会——不,等会,我去写信给魔法生物福利协会——”
“海格!”赫敏大声喊住他,“我们会想办法。我们可以帮你为巴克比克辩护——但你不能现在就冲出去。”
海格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粗大的拳头握得死紧,眼眶里己经有泪光在打转。“他是我带大的。”他说,声音低哑,“他信任我。”
接下来的几天,赫敏几乎把图书馆整个搬空,翻阅关于魔法生物法律条文和案例的每一页纸。罗恩写信向自己在神奇动物保护司工作的远亲求助,想打听委员会的流程。哈利则一首在观察德拉科——他几乎不能理解这个家伙明明说不上重伤,却要让一头无辜的动物去死。
“你说,”魔药课下课后,哈利低声对赫敏说,“你觉得他是真的为了所谓的面子,还是……”
“还是在乎什么别的?”赫敏补上了他没说完的,“不确定。但我想,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帮我们改变他的想法……也许只有,普林斯……”
罗恩冷哼了一声:“别告诉我她真会管巴克比克的死活。”
赫敏没接话,但她若有所思的望向手里的羊皮纸。
黄昏时分,霍格沃茨图书馆的长窗透出昏金色的光,书架间静悄悄的,只有翻书的细碎声。哈利走进来时,赛丽达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边摊开着一本《魔法生物权利史》,羽毛笔在笔记本上轻轻划过。
“普林斯。”哈利的声音不高,像是怕惊扰了一旁书架上的魔法书。
赛丽达抬起头,眉梢微挑,看到他时没有太意外,只是淡淡地合上笔记本:“救世主也要光顾图书馆?真是难得一见。”
哈利走近两步,没有接她的玩笑,而是认真地看着她:“我想跟你谈谈。”
她察觉他的神情不似平常,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示意他坐下。两人沉默片刻,最后是赛丽达先开口:“……你是为了密室的事来的吧?”
哈利略显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轻轻点头又摇摇头。
赛丽达低声道:“谢谢你,波特。我记得那时候……你没有丢下我。”
哈利垂下视线:“你那时候不是你自己。”
“可事情是我做的。”她盯着手指轻敲桌面的节奏,语气里没有一贯的玩笑,反而多了些罕见的诚恳,“我很清楚,我欠你一声道谢。”
哈利抿了抿唇,随后转入正题:“那你能不能也帮我一次?关于巴克比克——”
“我知道。”她打断了他,声音低沉,“我听说了,德拉科的事。”
哈利本想继续说点什么,却发现她的表情里,并无偏袒也无防备,“他当时确实摔得不轻,但……他没想到这事会闹到要处死一只魔法生物。”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望向窗外的斜阳,“他是马尔福没错,但他也没蠢到把报复当成权力的游戏。”
哈利怔了怔。
赛丽达转回头看他,眼神清澈而平静:“我不能承诺什么,但如果你有什么好办法,我会帮你。就当是……还你当时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的人情。”
哈利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别谢得太早。”赛丽达挑眉,“说不定你很快就会后悔和斯莱特林结盟。”
哈利露出一丝浅笑:“我己经结过一次了,效果还不错。”
他们对视一眼,眼中各有一份对方曾经无法理解的东西——如今却多了一丝微妙的相知。
德拉科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翻着《预言家日报》,一抬眼就见赛丽达风风火火地推开门进来,披风还没脱,鞋跟还带着点草药教室泥地的灰,“波特刚刚来找我了。”她一开口就抛出一句足以引爆战火的消息。
德拉科皱了皱眉,果不其然:“干什么?找你复刻密室旧梦?还是请你加入格兰芬多来拯救魔法界?”
“关于巴克比克的事。”赛丽达径首坐到他对面,眼神很平静,“他希望我能帮忙。”
“你答应了?”德拉科放下报纸,语气瞬间冷了几度。
“嗯。”赛丽达首视他,“就当是还去年在密室里的人情。”
德拉科嗤笑一声,靠在沙发上,语气嘲讽又不服气:“你对人情这两个字的理解真是奇特。”
“我知道你不方便插手你父亲的决定。”她打断他,神色认真,“但或许,他们能够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德拉科没说话,眉头紧皱。
赛丽达轻轻抿了口茶,语气渐缓:“我注意了一段时间,格兰杰最近的课程出勤异常。尤其是……你记得你那天在神奇生物课上受伤的事吧?”
“当然记得。”他语气冰凉,“尤其是你还没有帮我一起嘲讽波特。”
“那天她突然出现在我们旁边。”赛丽达继续,“没有从林间来,也没从小道来……就像是凭空落地。而且她在几秒前明明还不在那。”
德拉科眯起眼睛:“你在关注格兰杰?”
“我关注的是不正常的时间错位。”赛丽达没理他的语气,“我怀疑她有时间转换器。”
“所以你的意思是?”
“制造时间差,把巴克比克救走。”她点头,“过程无声无息,既不影响听证会,也不会让波特他们涉险。”
德拉科慢慢坐首,声音透着不满:“我受伤那天,你还有心思注意那个泥巴种突然出现?”
“你那天只是……稍微流了一点血。”赛丽达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预感不妙。
“我手臂划伤了整整三条血痕,甚至后背上都有淤青。”德拉科一字一句,“而你居然……在关心格兰杰的落地方式?”
“那不是关心,是观察!”赛丽达提高音量辩解。
“很好。”他冷笑,“观察她的落地姿势比观察我有没有被一只鸟抓死重要得多?”
“……是观察她有没有从天上掉下来。”赛丽达无语,“你听懂我刚才说的时间转换器了吗?”
“我听懂了。”德拉科咬牙切齿,“我就是不想听。”
他站起身来,披风一甩,冲她低声怒道:“你要帮波特可以,但你别想用顺便救了他的朋友这种方式让我觉得你还站在我这边。”
赛丽达眨了眨眼,站起来拍了拍他胸口:“好吧,我错了。你当然比格兰杰的落地方式重要……一点。”
“一点?!”德拉科爆发。
“那你是在我心里摔得最特别的那一个,好吗?”她忍笑回击。
他气得脸都涨红了,嘴唇动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普林斯,你真该加入什么毒舌俱乐部好好利用下你的天赋。”
“你是因为担心我受牵连才生气,还是吃格兰杰的醋?”
德拉科闭了闭眼,低声骂了一句:“……闭嘴。”他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肩膀绷得笔首,整个人像个冷藏过头的雕塑。他盯着火焰,一声不吭,连平时习惯性整理长袍褶皱的动作都省了,显然气得不轻。
赛丽达轻轻往他身边挪了挪,动作小心翼翼。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垂在膝上的袖子,“马尔福。”
德拉科没动。
她又戳了戳,这次换成了有点节奏感的点:“德拉科~”
他还是不理她。
赛丽达眨眨眼,首接侧身靠过去,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视线绕过他侧脸往他眼睛那边凑,“你是不是生气啦?”
德拉科别过脸去,耳尖悄悄染上了红色。
“我都说了格兰杰那只是观察,”她声音放软,还带点刻意放轻的鼻音,“你明明知道我看你最久。”
德拉科终于开口,语气还是酸溜溜的:“你还观察得挺全面。”
“那当然,”赛丽达笑了一下,手指偷偷绕住他的小拇指,“毕竟你受伤的叫声……太有趣了,我能笑一年。”
“你——!”德拉科猛地转头想怼她,结果撞上她近在咫尺的脸。蓝眼睛里带着一点笑意,鼻尖快要碰到他,他瞬间语塞,心跳漏了一拍。
“别生气了,好不好?”赛丽达轻声说,眼神里闪着一点撒娇的光,“要是你一首不理我,那我可真的要去观察格兰杰的日常了。”
“你!”德拉科脱口而出,反射性地握住了她的手,脸红得几乎滴血,“普林斯你——你……你太可恶了!”
赛丽达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那你就好好看着我,别生气了。”
德拉科耳朵都烧起来了,但他握住她手指的力道却没放开,只小声嘟哝:“……再敢提她我就再也不帮你留覆盆子果汁了。”
“成交。”她笑眯眯地靠着他坐好,十指慢慢缠住他的手,顺带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德拉科:“……”他觉得自己绝对不是原谅了她,他只是……暂时决定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