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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西点五十八分，高景轩盯着墙上的电子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医务室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让他想起父亲失踪那晚，同样湿热的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
"还有两分钟。"林晚秋的手术刀在搪瓷盘上敲出清脆声响。这位刚调来的军医正用镊子夹起他臂上的纱布，"你这种人就该被关起来。"
高景轩盯着她白大褂下若隐若现的军犬臂章，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林晚秋条件反射般用手术刀抵住他喉结，却发现对方的瞳孔正在晨光中收缩成针尖状——这种野兽般的反应，与三年前她在边境缉毒时击毙的基因改造人一模一样。
"放开。"萧战天的战术笔突然抵住高景轩后颈。中校扔来的迷彩服上还带着体温，"五分钟后集合，迟到者负重跑十公里。"
当高景轩赤脚冲进操场时，晨雾中己经站满了整齐列队的新兵。萧战天的作战靴踩过积水，在他面前停住："你的鞋呢？"
"被狗叼走了。"高景轩盯着对方帽檐下的伤疤，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提到的"弑神计划"。萧战天冷笑一声，从军靴里抽出双擦得锃亮的制式皮鞋："穿着这个，负重三十公斤，三十公里外的废弃靶场集合。"
新兵们的窃笑声在晨雾中扩散。高景轩套上皮鞋的瞬间，脚踝传来刺骨的疼痛——鞋跟里藏着锋利的钢钉。萧战天递来的背囊坠得他踉跄半步，里面装着的不是沙袋，而是冰凉的铁块。
"报告！"林晚秋突然从队列中走出，"他的伤口还没愈合......"
"闭嘴！"萧战天的怒吼惊飞树上的乌鸦，"这是战场急救训练，你该教他如何带着肠子跑完十公里！"
当高景轩跑过第三个里程碑时，皮鞋的前掌己经磨穿。鲜血渗进袜子与皮革黏连，每一步都扯出钻心的痛。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铁锈味——与昨晚咬破混混颈动脉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操！"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回头时，那个在医务室嘲笑他的富家子弟正抱着膝盖打滚，作训服被荆棘划得破破烂烂。高景轩蹲下身，用沾血的鞋带捆住对方不断渗血的小腿："省点力气，下一个里程碑有医疗箱。"
当他背着两人份的背囊到达第五个里程碑时，太阳己经爬上树梢。林晚秋正倚着医疗车抽烟，看到他沾满血渍的军裤，突然把烟头按灭在自己手背："自残狂。"
"总比你这种只会打镇静剂的兽医强。"高景轩扯下渗血的袜子，发现脚底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林晚秋的瞳孔猛然收缩，这个发现足以让她被军部秘密处决——三年前，正是她亲手焚烧了所有基因战士的研究资料。
正午的阳光晒得柏油路面发软，高景轩的皮鞋跟终于彻底磨穿。他赤着脚跑完最后五公里时，脚掌己经血肉模糊。靶场铁门在身后关闭的刹那，萧战天扔来瓶生理盐水："把脚泡进去。"
高景轩仰头灌下半瓶水，突然注意到萧战天的作训服下摆沾着泥点——那是今早他翻墙出医务室时留下的痕迹。中校递来的入伍通知书复印件上，父亲的签名被刻意放大，指纹处的血迹与他此刻滴落的血珠完美重合。
"知道为什么让你穿皮鞋吗？"萧战天突然用战术笔戳他的伤口，"你父亲当年就是穿着这双鞋，在特种部队选拔赛中踩碎了十二个人的膝盖。"
高景轩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基因里的暴虐因子开始沸腾。他盯着萧战天帽檐下的伤疤，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当萧战天的伤疤变成十字形时，就是他背叛的信号。"
"报告！"林晚秋的吉普车突然冲进靶场，"医院来电，高暖的病情......"
萧战天的战术笔瞬间抵住她咽喉，这个动作让高景轩瞳孔骤缩——父亲被处决前，他也见过同样的战术笔。林晚秋的军犬臂章在风中翻飞，高景轩突然发现，那枚徽章与三年前边境毒枭的纹身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