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被刀光削成碎片,山茶花在夜露里骤然爆开。潘芷瑶反手将银针钉入树干时,陈无双的重剑正撞上三枚淬毒的蝴蝶镖,火星溅在赵洛袍自动展开的星宿图上,烧穿了代表“危月燕”的星宿。
“东南巽位,七步!”周钟谋突然捏碎龟甲,卦象碎片化作暗器射向树丛。
惨叫声响起的刹那,二十余道黑影从山岩裂隙中涌出,弯刀在月光下勾出连绵的血色弧线。
潘芷瑶的灵医圣瞳泛起涟漪,琥珀色光晕里,她看清杀手们脖颈处蠕动的莲花蛊虫。
陆景渊的暗夜灵识银丝突然绷紧,暴雨梨花针撞上无形屏障的叮当声里,他转身将潘芷瑶护在玄色大氅下,后背硬接三枚透骨钉。
“陆景渊!”潘芷瑶指尖擦过他嘴角溢出的血,紫绀色的毒血在圣瞳中映出蛛网状脉络。
男人喉间溢出低笑,剑锋挽出十三朵青莲将扑来的杀手逼退,“戌时三刻的露水……”他喘息着将半枚铜钱塞进她掌心,“该浸透千机阁的九曲连环了。”
陈无双突然暴喝一声,重剑劈开地面,藏在落叶下的赤眼蜘蛛群被震得腾空。
潘芷瑶扬手将药囊抛向赵洛袍,星宿图瞬间展开成屏障,遇药雾化作燃烧的银河,蜘蛛在火网中爆裂成腥臭的毒雾。
“西北乾位,十六丈。”周钟谋的声音突然发颤,他掌心血线沿着卦象纹路疯狂游走。
潘芷瑶旋身避开弯刀时,看见孙千面戴着莲花扳指的手正按在机关匣第三层暗格,暴雨梨花针的机簧转动声令整个山谷的气流都开始扭曲。
陆景渊的暗夜灵识突然发出琴弦崩断的锐响,七道银丝同时断裂。
潘芷瑶来不及惊呼就被他扑倒在地,二十枚透骨钉擦着发髻飞过,钉入岩壁组成诡异的莲花图腾。
男人闷哼着撑起身体,左肩赫然插着半截淬毒的袖箭。
“别动。”潘芷瑶咬破指尖将血珠点在他眉心,圣瞳光芒大盛。心中竟涌出一丝心疼。
陆景渊伤口涌出的黑血突然倒流,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冰晶。
他趁机挥剑斩落偷袭者的头颅,温热的血溅在潘芷瑶颤抖的睫毛上,“戌时三刻……”她突然咬住下唇,染血的铜钱在掌心烙出卦象。
陈无双的重剑突然发出龙吟,明月珠映出的黑影己逼近三丈。
赵洛袍的星宿图骤然收缩成铜钱大小,周钟谋咳着血指向东南:“巽位转坤,地风升变雷水解……”他沾血的手指在龟甲上画出符咒,“瑶姑娘,该用那滴露水了。”
潘芷瑶的银针突然全部悬浮空中,针尾凝聚的夜露折射出七彩光晕。
当孙千面的机关匣完全开启时,她含着笑将铜钱按进陆景渊染血的掌心,圣瞳倒映着漫天毒针轻声呢喃:“该让千机阁的九曲连环,见见真正的暴雨了。”潘芷瑶的指尖在陆景渊眉心画出血符,那些倒流的毒血突然发出冰晶碎裂的脆响。
她借着月光看清孙千面脖颈处鼓动的莲花蛊虫,那蛊虫的十二道金纹正随着机关匣转动明灭。
“周先生,坎位生门!”她扬手甩出三枚银针,针尾缀着的药囊在半空炸开青雾。
陈无双的重剑应声劈向东南巽位,剑气掀起的狂风将毒雾卷成漩涡。
赵洛袍的星宿图突然暴涨,二十八星宿化作流火坠入漩涡,将三名杀手的弯刀熔成铁水。
孙千面的莲花扳指擦过机关匣第七层暗格,暴雨梨花针的机簧声骤然拔高。
潘芷瑶的灵医圣瞳突然映出诡异画面——每根毒针尾部都拴着肉眼难见的蛛丝,蛛丝另一端竟连着杀手们脖颈的蛊虫。
“陆景渊,斩蛛丝!”她厉喝一声,银针裹着夜露射向半空。
男人玄色大氅翻卷如夜枭展翅,剑锋划过之处,数百根蛛丝应声而断。
那些失控的暴雨梨花针突然调转方向,将三名杀手的咽喉钉在古柏上。
周钟谋突然咳着血笑起来:“原来如此!莲花蛊的命门在……咳咳……”他染血的手指在龟甲上画出八卦图形,“瑶姑娘,子时三刻的月华……”
潘芷瑶瞳孔骤缩。
圣瞳映照下,杀手们脖颈的蛊虫正在疯狂吞噬月华,十二道金纹己亮起九道。
她突然扯下发间银簪刺破手腕,将血珠弹向陈无双的重剑:“陈掌门,震位雷池!”
重剑沾血的刹那,剑身龙纹突然活过来般游走。
陈无双暴喝一声劈向地面,雷光顺着蛛丝蔓延,将十余名杀手的莲花蛊虫劈得焦黑。
赵洛袍趁机展开星宿图,遇雷光化作漫天火雨,烧得残余杀手惨叫连连。
孙千面终于变了脸色。
他猛拍机关匣底部,九层暗格同时弹开,数百只赤眼蜘蛛潮水般涌出。
潘芷瑶却轻笑出声,染血的指尖轻轻叩响铜钱:“陆公子,该浇灭这些毒火了。”
陆景渊剑锋挑起她掌心血珠,凌空画出血符。
当血符触及铜钱的刹那,山涧突然传来轰鸣,九道水龙从岩缝中冲天而起。
潘芷瑶早先布置在千机阁的九曲连环阵终于发动,混着药汁的洪水将蜘蛛群冲得七零八落。
“不可能!”孙千面踉跄后退,莲花扳指突然裂开细纹。
潘芷瑶的圣瞳却在此刻看清他心口处跳动的金色蛊虫——那才是真正的母蛊。
她旋身躲过三枚透骨钉,银针裹着血珠刺入地面。
地底突然钻出无数藤蔓,缠住孙千面的双腿。
陆景渊的剑锋己抵住他咽喉,暗夜灵识化作银丝锁住机关匣。
就在此时,潘芷瑶忽然察觉异样。
圣瞳映照的月轮中,竟浮现出一道模糊黑影。
那黑影不过出现一瞬,她后颈的汗毛却全部竖立,仿佛有冰锥贴着脊椎滑过。
孙千面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心口的金色蛊虫爆出刺目光芒。
整片山林开始震颤,潘芷瑶的银针在掌心疯狂颤动,竟全部指向西北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