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拂过案上鎏金香炉,李长乐望着铜镜中自己眉心新绘的牡丹花钿。镜中人明眸皓齿,额间金粉在晨光里流转,恍若神女垂眸。
"小姐,七皇子的车驾己到二门。"红罗捧着茶盏进来时,裙裾扫过门槛发出簌簌轻响。李长乐目光落在她发间新换的碧玉簪上——那是李未央昨日赏的。
芙蓉酥的甜香从食盒缝隙渗出,前世红罗七窍流血的模样突然在眼前闪过。李长乐指尖微颤,茶汤在青瓷盏中泛起涟漪:"今日赏花宴,你且去小厨房盯着火候。"
"奴婢遵命。"红罗转身时,李长乐瞥见她袖口沾着几点朱砂。那是李未央院里特有的记号,前世她竟从未留意。
宴席过半,当那碟芙蓉酥呈到七皇子拓跋韬面前时,李长乐霍然起身。广袖带翻玛瑙酒盏,殷红液体在青石砖上蜿蜒如血。
"此物有毒!"她厉声喝止,银簪在日光下闪过寒芒。簪尖没入糕点的刹那,李未央手中的团扇突然落地,莲花纹样正对着红罗颤抖的裙角
拓跋韬着翡翠扳指,似笑非笑:"李小姐如何得知?"
就在众人毫无防备之际,那只原本戴在李长乐手上晶莹剔透、温润光滑的玉镯,突然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就断裂开来。刹那间,无数细小的碎片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西处飞溅。而就在这混乱之中,李长乐却不知为何,竟像是有意为之般,让其中一块锋利的碎片划过自己白皙纤细的手腕。
瞬间,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一滴一滴地坠落在一旁摆放着的青瓷盘中。那鲜红的血珠,与簪尖上泛着的幽蓝色毒光相互交织映照,形成一幅诡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臣女近日闲来无事,便潜心研读《千金方》。方才偶然瞥见红罗姑娘眼下青黑一片,心中不由一惊。依臣女之见,红罗姑娘这般模样,怕是不小心误触了夹竹桃汁液所致啊!”李长乐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受伤的手腕轻轻擦拭着血迹,但目光却始终紧紧锁定在红罗身上。
听到这话,红罗脸色煞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与此同时,只见她的衣袖中咕噜噜滚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青花瓷瓶来。李长乐见状,迅速俯身将其拾起。当她仔细端详起手中的瓷瓶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瓶底那朵精雕细琢的莲花暗纹,仿佛正散发着丝丝寒意,首首地刺入她的眼底,令她感到一阵刺痛。
“这印记……”李长乐一脸惊愕地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庶妹,声音微微颤抖道,“这难道不是三妹房里专用的官窑所制之物吗?”
李未央面色一变,急忙辩解:“姐姐莫要污蔑于我,这定是有人陷害。”七皇子拓跋韬眉头微皱,看向李未央,眼神带着探究。
李长乐冷笑一声:“三妹何必慌张,这瓷瓶从红罗袖中掉落可是众人所见。”此时红罗不断磕头求饶:“小姐饶命,都是三小姐指使,奴婢家中弟弟性命被握在三小姐手中。”
李未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镇定下来:“姐姐,这丫鬟一派胡言,不过是想攀附于我。”拓跋韬缓缓开口:“此事疑点众多,还需细细查探。本皇子先将红罗带走审问。”
待拓跋韬离去后,李长乐回到房中。她深知李未央不会善罢甘休,必须早做打算。夜晚,李长乐正在窗前沉思,突然窗外黑影一闪。她警惕起来,握紧手中防身的匕首。黑影靠近,竟是红罗的弟弟,原来他趁乱逃出了李未央的控制。他告知李长乐一些李未央暗中谋划之事,李长乐决定借此机会彻底扳倒李未央,一场姐妹之间的权谋争斗即将进入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