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娉和音

第20章 皇后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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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娉娉和音
作者:
周一想当码字机
本章字数:
7938
更新时间:
2025-02-04

在月中之后,总算有了件喜事,就在璎珞回了长春宫七日之后,皇后娘娘便醒了,阿芙跟着纯妃和娴妃一起去看了皇后娘娘,她消瘦了些,神情也有些落寞,当下阿芙也没有留太久,娴妃和纯妃也心事重重,三人浅浅请了安便离开了。

三日后阿芙挑了时间,想再去看看皇后娘娘,却没有擅动,派静妘去询问了一番,见皇后娘娘并不抵触,才来了长春宫。

索性,娘娘虽然憔悴,却没有自暴自弃,在璎珞的搀扶下,她挣扎着起身,而后摔落到璎珞怀里。璎珞强忍着情绪,扶着容音回到座位上,再次恳求她要顾及自已的身体。

“本宫如今…已是废人,可昏迷的那些日子,本宫耳边不断听见你们和皇上说的话,字字句句,本宫记在心里。”容音语气不重,眼里含着泪,她顿了顿道:“阿芙,谢谢你在本宫昏迷的时候照顾长春宫上下。”

宫里拜高踩低的风气容音不是不知道,她昏迷三月,若说一月半月便罢了,日子长了,连皇上都不一定会日日看顾,更别提宫里那起子小人了,为了讨好主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再醒来,不仅看见了璎珞,长春宫也井井有条,难说没有人时时看顾。

阿芙摆了摆手道:“也不是嫔妾一人的功劳,纯妃娘娘和娴妃娘娘,还有皇上,也都很关照长春宫。”

阿芙说完,便看见容音的笑意减了几分,还以为自已说错了话,愣在原地。

容音开解道:“不怪你,是本宫自已有心事。”她咳嗽几声,拉过衣袍盖住双手,明明殿中燃着炭火,也烧着地龙,可容音就是觉得比之前冷了几分。

阿芙又陪着容音坐了许久,直到静妘将她叫走,她离开后,璎珞看了看容音,开口问道:“娘娘,您可是在想皇上?”

容音没有回答,她望着殿内挂着的那幅洛神图,不由得想起那个夜晚,夜下之舞,是她难得的自由。

璎珞也不知该说什么,皇上得知容音醒来后,急匆匆来了长春宫,伴了她许久,撑着头在床榻边静静看着容音的睡颜,似笑又似惧,直到看见容音再醒来,他才收起嘴角的笑,握着被子下容音冰凉的手,又说了半晌的话。

原以为他们会恢复之前那般亲密无间的模样,可那日的亲昵仿佛夜晚的烟花,一瞬便消散了,这几日,皇上政务繁忙,也不曾来过长春宫。

五日后,青苑捧着一个长礼盒,静妘搀扶着阿芙,路上的雪被扫开,踩在有着冰碴的路上,一步一响,阿芙穿着红狐皮子的大氅,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雪里的紫禁城是寂静的,唯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这声音里,似乎藏着宫里人不曾说出口的话。

静妘看着脱离青苑独自而行的阿芙,火红的袍子拖在地上,在这僻静天地间,她是绝艳明媚的。

“飘零天地间,如同一沙鸥。”静妘喃喃自语,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紫禁城里的阿芙,像一道残梦,虚无缥缈,这天地间,好似没有她的一隅之地。

只那一瞬,随后静妘便回过神来。

养心殿内。

快到年下了,政务确实是不少,可弘历也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踏入后宫。落在折子是朱批字迹潦草,所写之人心绪不宁,都表现在这上面了。

弘历看见从外头走来的阿芙,有些愣神,也没有如之前一般将人揽进怀里,他远远的看着佳人走近,明明才几日未见,可两人之间居然生出几分生疏之感。

阿芙神色如常,既没有如平常一般玩笑,也没有什么委屈的神色,她站在原地,抱着盒子,望向弘历。

“为什么不走进来?”直到这时,弘历才回过神来,不知为何,他心中泛出点点酸楚,他还是不习惯,不习惯和她离得那么远。见她不回话,弘历起身,几步走到阿芙面前,两人面面相觑,他开口道:“为什么不说话?”

阿芙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弘历,直到被人重重揽进怀里,她闻着他身上的气味,是一种雪松的气味,闭上眼睛,他的怀抱是那样炽热。

阿芙只是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自已手里这幅画拿出来,到底是帮了皇后娘娘,还是害了皇后娘娘。

弘历从来不会陷入纠结的情绪,他和皇后少年夫妻,情义无双,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背弃皇后。而阿芙,他只是不习惯而已,不习惯…他用力将她按进自已怀里,仿佛只是为了消解那一瞬的酸楚。

沉默良久,阿芙从他怀里探出头,如往常一样,用那双眼睛看着他,刚刚的疏离似乎只是个梦一般,她又恢复了弘历熟悉的样子。

“皇上。”阿芙开口,“之前不是说要赠皇上一个礼物吗?”

“怎么,你准备好了?”弘历不肯放手,阿芙挣扎了半天,只觉得这人实在是不讲理,拿着盒子的尖角戳了戳弘历的腰,示意他放开。

可弘历宁可把屋外的李玉叫进来,也不放开。李玉进来后拿走阿芙手里的盒子,将里头的卷轴画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再后退几步,识趣地离开了殿内。

“皇上!”阿芙觉得自已的脸都要被挤扁了,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想推开弘历,却无济于事,只能软了调子说道::“皇上,你先放开嫔妾,嫔妾好给你看那画。”

“就这么看。”

弘历原本也只是情绪上头,可看见阿芙这个抗拒样子,倒多了几分玩闹的心思,任凭阿芙如何说,如何求饶,他也不放手。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将她全部的神情收入眼中,轻笑后说道:“那你还敢不敢不理朕了?“

“不敢了。”阿芙也服了这种玩心太重的皇帝,明明刚刚已经解释过是因为自已想事情太认真没听见,可他就是不信,就觉得阿芙是在甩脸子。

这一闹,两人之间的氛围也缓和了,再靠着坐在书桌边,阿芙坐在弘历腿上,已经恢复了之前那般亲密,只是弘历偶尔还会低头乱吻阿芙的脸,她躲闪不及,也不想随着他闹,便用手堵着这人的嘴,大声说道:“看画!”

阿芙慢慢将卷轴打开,墨迹是新干的,还能闻到一些墨香,直到画一点一点展露在弘历眼前,他才慢慢从刚刚的玩闹里脱离,视线投向这幅足足摆满了桌子的画。

从上到下,依次是不同人的人头像,他们视线不一,层叠在一起,仿佛一座大山。这些人物栩栩如生,眼神里闪着明亮的光,神情凛然,明并日月。

“这是…”弘历有些眼熟,却说不出来。

“这些都是皇上御书房里,被史书记载的千古明君,按照年份,由始皇开始。”

弘历再细看,这真的是张画的极为巧妙的画卷,只见领头的始皇,背后是货币和文字的演化,周身围着的绸缎上写着三个字:“大一统”,而后的几个皇帝,身边都有着象征他们雄才大略的意象,最后一个,是他!

他身边没有任何意象,只写着“海晏河清”四个字。弘历也不恼,画上的许多皇帝被盛赞的功绩都是由后世所颂,他才登基,有的是时间去施泽四海、勤政爱民。

“这画上还有朕,果真是用来讨好朕的东西。”弘历的语气不重,神情也有些飘然,阿芙一瞧便知道他要干什么。

“皇上志在千里定山河,难道不相信自已能够做到千秋功绩,垂范百世吗?天下百姓,无一不希望能逢盛世,得一明君,他们好安居乐业。皇上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为百姓们造一个海晏河清的盛世,有志者事竟成!”

从阿芙的儿时生活来看,无论是先帝还是弘历,都是当之无愧的明君,可谓是袨服华妆着处逢,六街灯火闹儿童,若这时局动荡不安,靠着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的继母养活的自已,大概也活不到长大了。

阿芙这话,吹捧和真心参半,可弘历听着也心情好,是了,这历朝历代的皇帝,哪个不希望被后世奉为盛世明君,得后世敬仰呢?

心情大好,弘历拉着画往下看,看见自已之后还有一稚童,虽是稚童,可他眼神清亮,目光灼灼。其实这孩童的五官并不明确,可弘历还是从阿芙草草勾勒的几笔里看了出来,是他的永琏。

他顿觉有些恍惚,刚刚的意气风发仿佛都散了干净,他愣了许久,脑中不断浮现曾经,他的永琏,那个年少便有帝王之才,百伶百俐的孩子。

他依旧还记得,高烧烧得他浑身滚烫,天妒英才,竟然他离自已而去。不知多少次,他看着立永琏为太子的圣旨,怨恨上天,夺走了他的永琏。

“为什么要画永琏?”弘历的声音很低沉,他除了恍惚,心中还有一丝愤怒,可他愿意听听阿芙的解释,解释她不是如旁人一般争宠的卑劣之人。

“端慧皇太子,是嫔妾从皇后娘娘口中听得的。皇后娘娘从不轻易向人诉说她的伤痛,只是当时娘娘有孕,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之后,她有感而发,想起来端慧皇太子,和嫔妾说了几句。”

阿芙仍旧记得皇后娘娘说起永琏时那抹神情,她毫不怀疑,对于那个逝去的孩子,皇后娘娘投注了多少爱意。她似乎记得永琏的一切,她爱着永琏的一切,爱着他唤她额娘的每一句,爱着这个克制却又伸出双手拥抱她的孩子。那深厚的爱意,让阿芙震惊也感动。

阿芙不禁想起,她的母亲是否也曾这般摸着她,施以无尽的爱意?她总在想,若是生产是以母换子,那这世间应该有很多的孩子不愿出生。

阿芙凝望着皇后娘娘,突然说道:“您一定很爱他,皇太子也一定很爱你。”

“看着皇后娘娘的样子,我想起了我的阿娘。”阿芙的话说出口,弘历也愣住了,他呆愣愣地说道:“你把皇后当娘了?”

“什么啊!这都什么想法?”被打岔了,阿芙一阵无语,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就这么被打断了,她缓了一下,再说道:“嫔妾只是想,端慧皇太子一定也如嫔妾一般,很爱自已的母亲和父亲。”即使从来没有见过她,阿芙也没有忘记过她,她从阿娘留下的每一个物件里找寻她的模样,她画了无数张画像,她让那些画像伴着她成长,就像母亲从未离开一般。

“那他…不怪朕吗?”弘历言语沉郁,收敛住语气里的哭腔,咽下口腔里的苦涩,眼神落在画上,他抚摸数遍,尽情放纵着自已身为父亲的哀伤,而不是一个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皇帝。

“朕,从未抱过他,也从未陪过他,就连他重病之时,朕还陪在皇考身边,处理着政事。”

“孩子是不会怨恨父母的。”阿芙的想法同世间说的不一样,她始终觉得,很多父母不止一个孩子,可孩子只有一个父母。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朕,就连梦里,也不曾让朕拥抱他。”

“朕很想问他,愿不愿意再做朕的孩子。”皇后有孕后,弘历一心以为,是永琏回来了,可直到皇后流产后,他又觉得,永琏不愿再做他们的孩子。“如果愿意,为什么不能再来一次世间呢?”

“再来一次,他也不是永琏了。”

阿芙的话一直是弘历不愿承认的事实,他仰头闭眼,口中是难以克制的苦笑,他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永琏仿佛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一个他无法弥补的执念。

他的强求,伤了皇后,也伤了永琏。是啊,他和皇后也许还会有孩子,可那个孩子也不是永琏了,他早已失去了永琏。

“或许真如你所画的一般,永琏活着,定是青史留名的明君。”

他应该走出那一步,为自已,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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