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西章：血礁鸥啼（永乐元年三月丁未 ? 旧港外海）
寅时七刻（04:45）? 怒海囚舟
黎明前的南海如同沸腾的墨池，飓风卷起十丈巨浪，将宝船"清和号"抛掷如芥子。郑和十指如铁钳般扣住舵楼青铜螭首（此物乃仿太庙铜匣螭钮特制），蟒袍下摆早被咸涩的海水浸透。回回航海士哈桑踉跄扑来，手中牵星板剧烈震颤——那枚取自铜匣的暖玉簪首正迸发妖异血光，内嵌金丝如活蛇游走，死死指向西南方那片被称为"鬼哭礁"的死亡水域。
"正使！磁针锁定鬼哭礁！《海道针经》载此域暗漩三十六连环！"哈桑嘶吼声淹没在风浪中。他黧黑的面庞被浪沫打湿，独眼中映着越来越近的黑色礁影。
话音未落，七艘爪哇蜈蚣船破浪而出。这些可怖的战船（据《西洋番国志》载）长十二丈，船首装有九曲铁钩，钩上淬着用腐尸熬炼的剧毒（《瀛涯胜览》详载其制毒之法）。最前头的旗舰上，海盗王陈祖义玄铁面罩下的独眼寒光凛冽。
"嘭——！"
淬毒铁锚如巨鳄獠牙，狠狠咬穿清和号左舷。柚木船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墨绿色毒雾瞬间蒸腾而起。
卯时正（05:00）? 甲板血鼎
晨曦如血，泼洒在修罗场般的甲板上。哈桑钢刀己砍出三处缺口，刀身沾满粘稠血浆。他突然感到怀中一烫——那枚暖玉簪首竟似活物般跳动起来！
陈祖义的倭刀（形制与长崎出土的永乐朝战利品完全吻合）己劈至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刀锷磁石与玉簪金丝产生诡异吸力，倭刀轨迹骤偏，"嗤"地削落哈桑左耳。
"妖术？！"陈祖义暴怒的吼声被海风撕碎。哈桑趁机纵身跃入怒涛，身后数十支毒箭如蝗群般钉入水面。
辰时初（07:00）? 幽礁遗策
三十仞下的海沟如同幽冥世界。哈桑在刺骨寒流中挣扎，怀中玉簪却反常地发烫。突然，一片珊瑚礁壁上，三道工整的凿痕（经比对与南京宝船厂出土的洪武官凿完全吻合）映入眼帘。
"标三"两个大字被血藻填满，其下竟有一方朵颜卫银符（与内蒙古赤峰出土的指挥使腰牌形制一致）嵌在岩缝中。哈桑指甲抠进符节凹槽，剥落的苔藓下露出两行小篆：
"通西洋咽喉，凿此洪武二十五年冬·沈棠"
"建文吾儿，此去沧溟不见归帆"
潮水突然剧烈涌动，"归帆"二字处的岩壁轰然坍塌，一卷蜡封的《九边海防图》随暗流翻卷而出。图末朱批触目惊心：
"朵颜三卫通倭水道：自旅顺口至对马岛，燕府战马七折易倭刀"
铁证如渊（07:30）
哈桑在血沫中瞪大独眼。这卷海防图与朝鲜《李朝实录》记载完全吻合，更是坐实了《明实录》中语焉不详的"边马私出"案。暖玉簪首与银符相吸发出的嗡鸣，在幽蓝海水中荡开一圈圈血色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