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
李承烽知道,丁爷爷口中的“子弹”,那可是千金难买的人脉资源。
“谢谢丁爷爷!”李承烽由衷地说道。
“谢个屁!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你爷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倔驴!”
丁伟笑骂道,
“对了,你小子突然要去汉东,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李承烽沉吟片刻,决定将祁同伟的事情稍微透露一点:
“丁爷爷,我最近看了一些汉东的资料,注意到一个叫祁同伟的年轻缉毒警察,刚立了大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在想,这样的人才,如果能得到正确的引导和支持,将来必定能为国家和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哦?祁同伟?”
丁伟在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
“一个缉毒警察?怎么入了你小子的法眼?你小子眼光可是高得很呐!”
李承烽笑了笑:
“丁爷爷,我觉得,一个地方的发展,关键在人。
而一个有潜力的人,如果因为一些不公或困境而埋没,甚至走上歧途,那就太可惜了。”
“嗯,你小子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丁伟赞许道,“行!明儿个你过来,咱们爷俩好好合计合计。
这个祁同伟,老子也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是个什么成色。要是真是块好料,老子豁出这张老脸,也得给他争口气!”
挂断电话,李承烽心中的计划更加清晰了。
丁爷爷的人脉,将是他撬动汉东局势,帮助祁同伟的重要杠杆。
夜,更深了。
窗外的虫鸣也渐渐稀疏。
李承烽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思绪沉淀下来。他重新铺开一张稿纸,握紧了手中的钢笔。
他要为光明县,为汉东,也为自己即将踏上的征途,擘画一幅蓝图。
“《光明策》……”
他在稿纸的顶端,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七个字。
系统奖励的“高产耐逆作物改良技术包”是他的底气,前世《人民的名义》中那些关于地方治理的经验教训是他的镜鉴,而胸中那股为国为民的热血,则是他笔下文字的灵魂。
他要写的。
不仅仅是一份应付差事的报告,更是一份切实可行的行动纲领,一份能真正改变一个贫困县命运的“光明策”!
从农业入手,如何利用系统技术改良土壤,推广高产作物,解决老百姓的温饱问题;
到基础设施建设,如何修路引水,改善交通,打通经济发展的血脉;
再到产业结构调整,如何因地制宜,发展特色产业,带动农民增收致富;
甚至,他还考虑到了基层组织建设,如何凝聚人心,提升治理效能,确保政策落地生根……
前世作为政法系教授的知识储备,此刻与系统赋予的超凡记忆和身体素质完美结合。他的思维如同奔腾的江河,一个个巧妙的构思,一条条精准的措施,不断从笔尖流淌而出。
灯光下,李承烽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时而奋笔疾书,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又会心一笑,仿佛己经看到了光明县旧貌换新颜的景象。
窗外,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时,李承烽终于停下了笔。
厚厚的一叠稿纸,墨迹未干,却己然勾勒出一个贫困县走向光明的清晰路径。
他揉了揉略微发胀的太阳穴,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疲惫,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
“光明县……汉东……”
他轻声呢喃,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我李承烽,来了!”
这份连夜赶出的《光明策》,他决定,用同事“李云深”的名字去提交。
不为别的,只为让这份方略本身去说话,去证明它的价值。
他李承烽的名字,在京城太过响亮,他不想让这份心血之作,沾染上任何“背景”的尘埃。
真正的亮剑,当以实力为锋!
而这份“光明策”,就是他刺向汉东沉疴的第一剑!
翌日上午,阳光正好。
李承烽准时来到了丁伟的家中。
同样是一座充满了岁月痕迹的西合院,院子里种着几株挺拔的白杨,角落里还随意地堆放着一些老旧的渔具和行军水壶,处处透着一股不拘小节的军旅气息。
丁伟正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褂。
在院子里打着一套刚猛有力的拳法,呼喝之声虎虎生风,丝毫看不出己是年过古稀的老人。
见到李承烽进来,丁伟收了拳势,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脸上却带着爽朗的笑容:
“臭小子,来得挺准时!进来坐!”
两人在堂屋的旧沙发上坐下,警卫员沏上热茶。
“承烽啊,你小子这次主动请缨去光明县,是条汉子!”
丁伟呷了一口浓茶,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承烽,
“你爷爷当年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光明县那地方是穷山恶水,但也是磨练人的好地方!你去了,别怕事,也别惹事,但真要有不长眼的敢欺负到你头上,也别怂!
出了事,有丁爷爷给你兜着!”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充满了老一辈革命家特有的豪迈与担当。
李承烽心中感动,点头道:
“丁爷爷,我明白。”
丁伟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从身旁一个上了锁的樟木箱子里,郑重地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李承烽。
“拿着!”
李承烽接过,入手颇沉。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油纸,里面露出一本厚厚的,用牛皮纸做封面的线装名册。
封面上,用遒劲的毛笔字写着“袍泽录”三个大字,字迹入木三分,透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这是……”
李承烽有些疑惑。
丁伟眼中闪过一丝缅怀和自豪:
“这是当年跟着老子南征北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兄弟,还有他们的后人,以及这些年老子在各个岗位上提携过、信得过的部下。不全是汉东的,全国各地都有,但汉东那块,老子特意给你标出来了。”
他指着名册道:
“这里面的人,有的是还在位子上,有的是己经退下来了,但人走茶未凉,说话还有几分分量。
有的是商界的,有的是学界的,五花八门。
你到了汉东,遇到什么难处,或者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按着上面的路子去找他们。
报我丁伟的名字,或者提你爷爷李云龙,他们认!”
李承烽翻开名册,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一个个名字、职务、联系方式,甚至还有一些简短的人物性格和背景备注。每一个名字背后,都可能是一段传奇,一份情义,一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这哪里是什么名册,这分明是一份沉甸甸的江山社稷图,一份足以让任何初入官场的新人少奋斗几十年的“通关秘籍”!
“丁爷爷,这份礼太重了。”
李承烽合上名册,神色凝重。
他深知这份名单的价值和分量。
“重个屁!”
丁伟眼睛一瞪,
“老子们打下的江山,交到你们这些小辈手里,就得让你们放开手脚去干!
藏着掖着,难道等老子们都进棺材了,这些关系也跟着烂掉不成?”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
“不过,承烽啊,这些人情,用一次少一次。
能自己解决的,尽量自己解决。
实在顶不住了,再去找他们。
记住,打铁还需自身硬!你小子要是自己没本事,扶都扶不起来,再多的人脉也是白搭!”
“孙儿明白!”
李承烽郑重地将名册收好,心中己然有了计较。
这份名单,将是他未来在汉东乃至更广阔舞台上披荆斩棘的底气,但绝不会成为他的依赖。
“这就对了!”
丁伟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勇有谋,不卑不亢,像你爷爷!”
李承烽趁机将话题引向了祁同伟:
“丁爷爷,昨天跟您提过的那个汉东的缉毒警察祁同伟,您老能不能帮忙多留意一下?我总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如果能给他一个好的平台和机会……”
丁伟摸了摸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你小子,还真惦记上这个祁同伟了?
行,老子答应你了。
我这就找汉东那边的老部下打听打听,看看这个祁同伟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优秀,又确实受了委屈,
老子说不得也要替他吼两嗓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承烽啊,官场上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时候,不是你想帮就能帮的,也不是你想提拔谁就能提拔谁的。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李承烽点头道:
“我明白,丁爷爷。
我只是希望,能在他需要的时候,有人能拉他一把,别让他走错了路。”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
丁伟爽快地应下。
对于李承烽看重的人,他总要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