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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三人满脸惶恐，徐绩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徒儿愚钝，请师傅直言”。
“云岚不是云舟的弟弟吧？”
望着徐绩云淡风轻的样子，三人只觉得味同嚼蜡。
这是什么鸿门宴？
四周一片寂静，最终谢云舟苦笑道：“小岚确实不是我的亲弟弟，她是我们去年捡来的。”
“别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徐绩夹了口菜，一副了然的神色。
笑道：“都说‘食不言，寝不语’，你们三个小鬼不好好吃饭，偏要一直问个不停。”
“若只是问也就算了，非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偷偷在心底骂我。亏我还准备了这么一桌好菜，还等了你们这么久。”
“谁叫师傅要卖关子？”王钰小声嘟囔道：“只要师傅一次性说完不是就好了。
“你想的倒美！给我安静吃饭。”
可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哪里能作罢。
再加上几人也不是特别饿，在林中吃过了烤鱼，就随意扒拉了几口。
徐绩看着三人心不在焉，长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真怕了你们，早知道我就先用晚膳了”。
云岚抱怨道：“师傅不说全，徒儿怎么能安心吃饭。”
徐绩看着云岚，摇头轻笑道：“小岚外貌特征虽然伪装的好，但细节却做的不到位，同住的第一晚，我便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望着云岚瞪圆的双眼，徐绩笑意更甚：“只是云岚太过……让我好奇，我便迟迟没有揭穿。”
“当然知道你非他们的弟弟，还是多花了些心思。小岚的话从始至终虽然没有任何问题，但面对往事时，眼里亦没有太大情绪波动，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到底是小岚年纪幼，连戏都演不好。”
“我有这么差劲吗？”云岚小声嘀咕道。
徐绩含笑点头，接着问道：“你们还吃点东西吗？不吃的话，我就来发问了？”
见三人齐齐颔首。
徐绩便欣然道：“云岚之前见过我吗？”
“没有。”
看着云岚斩钉截铁的样子，徐绩微微蹙眉，盯着云岚迟迟不语，试探道：“小岚看我总像是在看故人，或者说你老盯着我看，时不时出神。”
总不能说自己是千年后来的，平日里盯着他，全是因为他史书上太有名，因此好奇吧。
于是云岚打着哈哈道：“师傅放心，我肯定不是您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以后一定做到喜怒不行于色”，云岚打着哈哈道。
徐绩打量着云岚，似乎要瞧破了她心思，最终摇了摇头道：“这回答我不满意。”
“怎么能这样！”云岚不满道：“咱们两个之前真的没有见过面！”
“那小岚盯着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云岚不语。
徐绩道：“那跳过吧，下……”
“师傅问我的是，我之前见过你吗？而不是问我原因，如果需要问原因的话，那就是下个问题！”
见云岚据理力争，玩起了文字游戏。
徐绩摇了摇头：“我猜小岚应该是想知道，我如何让赵黑德他们为我所用吧？”
“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对待赌徒最好的方式，就是给他做局，让他越陷越深。”
“我自然是诱他们赌钱，而他们为了还债，便会头脑发热，为我所用。”
云岚不解道：“他们几个虽然爱赌，可是牌技极好，而是……不像是分轻重的人。”
徐绩瞥了云岚一眼，好笑道：“你和他们才认识多久，怎么就敢说这样的话。”
他说完顿了顿，问道：“小岚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吗？”
云岚沉默了许久，摇头苦笑道：“那师傅有什么别的问题吗？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绩眸色暗暗，上下打量着云岚，良久才点了点头道：“你们的武功是和谁学的？”
这又是道送命题，可刚刚才拒绝过徐绩，这……
“先生姓方，是前朝陈国人，亡国后不愿入仕，隐居于广陵都的深巷中”，谢云舟胡扯道：“家里与他是旧识，于是偶然机会，他觉得我们聪慧，便教授了我们功法。”
“如果实在不愿意说可以拒绝，何苦编谎话来骗我呢？”徐绩看着谢云舟面露嘲色道：“我徐绩向来不会强人所难，这回答当真漏洞百出。”
眼看徐绩是真的生气，云岚忙道：“师傅，舟哥不是有意骗你的，只是……不方便。”
“哦”，徐绩很平静地点了点头。
看着徐绩不打算再言。
三人相互瞅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王钰道：“师傅果然料事如神，是我们娘……也就是拓拔灵教我们的。”
徐绩蹙眉问道：“冷面罗刹，她不过二十七八，怎么可能是你们娘？况且你们功夫也不像是九玄门的。”
“她确实收留了我和小舟，认了我俩为义子，还教了我们心法”，王钰目光黯然，对着徐绩的眼眸道：“这点我们真没有必要骗师傅。”
“可娘走的突然，我俩只学了点皮毛，为报仇雪恨，也为了活命，只得硬着头皮自学武功秘籍。“
“只是我俩又怕走火入魔，便各自用了不同法子练习，这才导致内力走向完全相反，与大部分人不同”。
看着徐绩脸上仍写满怀疑之色，谢云舟苦笑道：“师傅，小钰这次说的全是实话。”
徐绩打量着三人，用手敲着桌子，良久，忽然问道：“你们练的是《乾坤诀》吧？”
三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徐绩见状，心底了然，眸色黯然，声音低哑：“说来咱们也算有缘，拓拔灵从宫中盗书那日，我刚好当值，而昏君本就看我们徐家不爽，那日后更是……。总之，命运弄人啊。”
徐绩语气淡淡，但云岚却看到他眸底难掩的痛苦之意。更知道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徐家被控谋反，上下百余条口人皆被幽帝下令处死。而他因为访友，侥幸逃过一劫。
谢云舟不知道内情，只察觉到了徐绩情绪低落，以为他还在生气，也晓瞒不过对面，索性承认。
“你们倒也爽快”，徐绩垂眸，敛住眼底的神色，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恢复清越：“那我也不瞒着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