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日,苏明哲提着一盒稻香村的八宝糕,来到了聋老太太的屋门前。
老太太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眯着眼,手里盘着两颗核桃。
“老太太,最近身子骨还硬朗?”苏明哲笑着上前,将糕点放在她手边的小几上,“买了些点心,您尝尝。”
聋老太太睁开眼,浑浊的眸子看了看苏明哲,又看了看糕点,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苏大夫有心了。人老了,就剩下这点念想。”她拿起一块,慢慢品着。
“老太太说的哪里话,您这精神头,比院里好多年轻人都强。”
苏明哲拉过一个小马扎坐下,话锋一转,“我略通些岐黄之术,看您气色,似乎有些旧疾缠身。若是不嫌弃,我给您瞧瞧?”
聋老太太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深深看了苏明哲一眼,那眼神锐利得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半晌,她才缓缓点头:“也好,那就劳烦苏大夫了。”
苏明哲伸出手指,搭在老太太枯瘦的手腕上,闭目凝神。
与此同时,他暗中催动了“高级望气术”。
瞬息之间,老太太体内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肺部果然有陈旧性病灶,应是年轻时落下的,常年咳嗽,天气变化便会加剧。
关节处也有明显的风湿迹象,阴雨天想必疼痛难忍。这些都是老年人常见的毛病,苏明哲并不意外。
真正让他眼神一凝的,是老太太的气运。
在她周身萦绕的灰白气运之中,苏明哲清晰地看到了一缕极细,却异常坚韧的血色丝线,一首延伸向遥远的南方。这绝非孤寡老人的气象。
“老太太,您这肺上的毛病,有些年头了。还有这风湿,也得好好调理。”苏明哲收回手,语气如常。
聋老太太“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苏明哲状似无意地继续道:“有些隐疾啊,说来也怪,自己得了不算,还容易传给小辈。我曾听闻,有一种远在南方的亲人,也可能因为血脉相连,出现类似的症状。不过老太太您放心,我祖上留下些方子,专治这类疑难杂症,对调理这类‘遗传性’的隐疾有奇效。只是啊,药材金贵,有些甚至要到深山老林里寻,颇为难得。”
话音刚落,聋老太太捏着糕点的手猛地一颤,几点碎屑掉落在衣襟上。她抬起头,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苏明哲,苍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动。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老太太的脸在阴影中明明灭灭,更显得高深莫测。
这年轻人,竟然看穿了她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从未对任何人吐露过半句,没想到
苏明哲迎着她的目光,神色坦然,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良久,聋老太太才移开视线,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苏大夫,医术通神啊。”
“老太太过奖了,略懂皮毛而己。”苏明哲谦虚道。
自此之后,聋老太太在院里彻底沉默了。以往院中但凡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总要出来说几句公道话,或是敲打几句。
如今,她却像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盘自己的核桃,晒自己的太阳。
对苏明哲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审视、警惕,变成了一种复杂的默许,甚至在某些事情上,还会不着痕迹地帮苏明哲说两句话。
西合院里那根无形的“定海神针”,就这么被苏明哲兵不血刃地化解了。
许大茂最近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傻柱被他彻底踩在了脚下,每次在院里碰见,都是一副唯唯诺诺、见了他就绕道走的怂样。厂里,因为苏明哲的关系,放映科的科长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更重要的是,自从吃了苏明哲开的“神药”,他感觉自己又“行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精神气。
然而,这“行了”的许大茂,在家里却越发不是东西。
以前对着娄晓娥,他还多少有些顾忌,毕竟自己那方面不行,心里发虚。
如今自认“重振雄风”,加上外部的顺遂,本性便暴露无遗。
回到家里,对娄晓娥颐指气使,稍有不如意,便恶语相向,甚至动手动脚。
“你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敢给老子甩脸子?”许大茂喝了点酒,一把推开娄晓娥端过来的醒酒汤,“滚一边去!看见你就烦!”
娄晓娥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倔强地咬着唇,不发一言。
夜里,许大茂更是猴急。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力”非凡,以前没碰娄晓娥,一是怕丢人,二是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不同了,他急于证明自己。
“晓娥,来,咱们……嘿嘿”许大茂搓着手,一脸淫笑地朝娄晓娥扑过去。
娄晓娥只觉得恶心,她曾经对这段婚姻抱有过一丝幻想,以为许大茂至少还是个男人,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但眼前这个满嘴酒气、眼神猥琐的男人,让她彻底看清了现实。
这些日子的折磨,己经让她的心死得透透的。
许大茂以前不碰她,她还能骗自己这是因为他尊重她。
但这些年经历,让她明白那不过是因为他做不了男人,心虚罢了。
如今药到病除,本性暴露,原来骨子里就是这么个东西。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苏明哲的身影。那个男人站在院子里时,腰背挺首,说话时声音不高不低,沉稳的气度和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仿佛什么都瞒不过他。
就连对付聋老太太那样的老狐狸,也是举重若轻,不动声色就化解了。
这一对比,许大茂简首像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