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流涌动
洛杉矶的晨光透过波音787的舷窗,在陆沉舟手背上投下菱形光斑。
他盯着掌心跳动的旧疤,那道十年前实验室爆炸留下的痕迹,此刻正随着飞机降落的颠簸微微发烫——像某种被唤醒的警报器。
“系好安全带。”江遇白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指尖越过中间的扶手,替他扣上最后一道锁扣。
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地毯上拉得很长,像两柄并鞘的刀。
陈思雨坐在隔道的位置,后颈导线贴着真丝衬衫,每一次机身倾斜都让她想起孤儿院地下室的培养舱。
她摸向西装内袋的U盘,那里沉睡着十年前的监控录像,此刻正随着飞机下降频率与导线产生共振,在皮肤上灼出一个小红点。
舱门打开时,詹姆斯·布莱克的助理己经举着接机牌等在廊桥口。
陆沉舟扫过对方胸口的寰亚临时工牌,眉峰微挑——詹姆斯显然做足了功课,连他们的行程都摸得清楚。
“陆总,江总。”助理鞠躬时,陆沉舟注意到他耳后有块不自然的红印,像是刚揭下追踪贴的痕迹。
他不动声色撞了撞江遇白的手肘,后者目光扫过,指尖在手机上快速敲出一行字:“詹姆斯的人,还是财阀的?”
谈判室在比弗利山庄酒店顶层,落地窗外是延绵的海岸线,却掩不住屋内紧绷的空气。
詹姆斯·布莱克坐在长桌主位,银灰色卷发梳得一丝不苟,指尖敲着一份英文合同:“星河的发行分成方案很,但寰亚上周刚提了更高的报价。”
李娜站在他右侧,黑色套装裹着纤细腰肢,手机屏幕在桌下明灭。
她每说两句话就会低头按动键盘,指甲盖大小的蓝牙耳机闪着幽蓝的光,像颗随时会爆的电脉冲。
江遇白端起咖啡杯,杯壁的温度透过骨瓷传来。
他望着李娜频繁移动的喉结——那是通话时吞咽口水的下意识动作,又注意到她右手小指不自然地蜷缩,正是长期佩戴微型录音设备的特征。
“李小姐对加州的阳光过敏?”他突然开口,“耳后都晒红了。”
李娜的手指猛地顿住,蓝牙耳机“啪”地掉在地毯上。
她弯腰去捡时,陆沉舟瞥见她后颈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和三个月前在基因熔炉监控里,那个给实验体注射镇定剂的白大褂护士,轮廓分毫不差。
“洛杉矶的紫外线确实厉害。”詹姆斯打了个圆场,目光扫过李娜泛红的耳尖,“李助理负责我的日程,确实辛苦。”
陆沉舟将一份加密文件推过桌面:“詹姆斯先生应该知道,星河能提供的不止分成。我们在东南亚新谈下的六个流媒体平台,用户活跃度比北美平均高37%。”他指节叩了叩文件封皮,“更重要的是,我们能保证——”
“叮。”江遇白的手机在桌下震动。
他低头扫了眼消息,瞳孔微缩。
屏幕上是张强发来的链接,标题刺目:《国际发行商身边神秘女助理竟是财阀实验项目执行人》。
配图里,李娜穿着白大褂站在基因熔炉前,手里举着写有“007”编号的针管。
陆沉舟的拇指在桌下轻轻点了点他的膝盖——这是他们十年前在实验室养成的暗号,意思是“稳住,按计划来”。
江遇白抬眼时,眼底的冷光像淬了冰:“詹姆斯先生,您或许该看看今天的新闻。”他将手机转向对方,“财阀的实验体计划曝光,李助理的‘日程管理’,怕不只是订机票这么简单。”
詹姆斯的手指捏皱了合同边角。
他转头看向李娜,后者正盯着手机屏幕,脸色白得像酒店的亚麻桌布。
“解释。”他的声音沉下来,带着老牌商人的压迫感。
李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尖锐:“解释?您以为那些发行权是怎么拿到的?是财阀用实验体的基因数据和当地政府换的!”她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现在秘密曝光了,您当然要换合作方——但他们”她指向陆沉舟和江遇白,“也不干净!他们身上的疤,和那些实验体的导线,都是同一批白大褂留下的!”
陆沉舟站起身,衬衫下摆扫过桌沿的咖啡杯。
他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所以我们才要掀翻这个局。”他从陈思雨手里接过U盘,“这里有十年前实验室的监控,您可以看到是谁在大火里救了另一个,是谁把实验体名单藏进通风管道。”
江遇白补充道:“我们的合作方案不只是分成,是用星河的对赌协议绑定中小发行商,用寰亚的艺人证券化盘活现金流——财阀能给您数据,我们能给您市场。”他的指尖敲了敲詹姆斯面前的电脑,“现在,您要选数据,还是选钱?”
詹姆斯沉默了三分钟。
这三分钟里,李娜的高跟鞋声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陈思雨后颈的导线不再震动,像根终于断电的保险丝;陆沉舟数清了窗外飞过的七只海鸥。
“我要看看具体方案。”詹姆斯按下呼叫铃,“让助理送新的合同过来。”他看向陆沉舟时,目光里多了丝欣赏,“两位比传闻中更……有诚意。”
谈判结束时己近黄昏。
陆沉舟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渐沉的夕阳,手机突然震动——是酒店前台发来的消息:“2107房客人李娜己退房,留下物品在前台。”
江遇白拆开那个牛皮纸袋,里面只有张便签纸,字迹潦草得像是被人抓着手写的:“你们己经赢了这场战斗,但战争才刚刚开始。”纸页背面,用红笔圈着个地址:“帝京路17号,旧医院地下三层。”
“财阀的老巢?”陆沉舟捏着纸条,指节泛白。
江遇白将纸条折成小方块,塞进西装内袋:“陈思雨的U盘里,应该有答案。”他看向正站在门口等他们的女孩,后者后颈的导线在夕阳下闪着微光,“该回国了。”
洛杉矶的晚风掀起陈思雨的发尾,她摸了摸后颈,那里忽然传来熟悉的震动——不是实验体的警报,更像某种心跳,和十年前火场里,那个拽着她手往外跑的男孩的心跳,频率分毫不差。
机场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时,陆沉舟的手机弹出条匿名短信:“帝京路17号,地下三层,保存着所有实验体的出生记录。”他转头看向江遇白,对方正替陈思雨调整珍珠发卡,发针压过“001”刻痕时,两人同时顿住——那枚发卡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欢迎回家,哥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