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暗夜zhong密谋

第72章 暗夜zhong密谋

电梯金属门闭合的瞬间，陆沉舟喉结动了动。

十年前练习室停电那晚的霉味突然弥漫开来——潮湿的地毯、生锈的应急灯，还有江遇白攥着他手腕时掌心的汗水。

他甩了甩头，把这段记忆甩进西装内袋，那里装着发布会刚拿到的消防记录复印件。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顶楼。

江遇白先跨了出去，皮鞋跟叩在大理石地面上，比平时重了三分。

陆沉舟跟在后面，余光瞥见他西装后摆因动作扯出了褶皱——这个向来连袖扣都要对齐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人，今天连领带都歪了半寸。

办公室门被赵天宇从里面拉开时，陆沉舟正在解袖扣。

法务总监怀里抱着三个加密文件箱，额头上沾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从地下车库狂奔上来的。

“瑞士服务器的备份进度达到了97%，”他把箱子往茶几上一放，金属碰撞声惊得落地窗外的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不过，我们查到了华远海外法务团队的行程——一共十二个人，其中包括前联邦调查局（FBI）的经济犯罪调查员。”

江遇白没有接话，摘下眼镜用领带布擦拭着。

镜片后的眼尾泛红，是刚才在电梯里强压着脾气憋的。

他走到酒柜前，却没有拿威士忌，而是抽了一罐冰可乐——陆沉舟知道，这是他需要快速冷静下来时的习惯动作。

“李明轩呢？”他拧开拉环，气泡发出嘶嘶的声响。

话音刚落，办公室侧门被推开了。

寰亚的首席财务官抱着一台银色平板冲了进来，西装下摆沾着电梯间的地毯毛。

“资金流向己经追踪到了，”他把平板往两人中间一推，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着，“有三笔匿名汇款，从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转到了国内，收款方是……”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是陈副市长秘书的私人账户。”

陆沉舟的手指突然用力掐进了沙发扶手。

陈副市长分管文化产业审批，上周刚在公开场合表示要“净化娱乐行业生态”。

他想起发布会前半小时收到的短信——“陈秘约您喝茶”，当时只当是常规的拉拢手段，现在看来，这是一张等着他钻的网。

“陈志远这只老狐狸。”江遇白把可乐罐捏出了凹痕，“他用政治资源当盾牌，就算我们揭露练习室谋杀案，他也能扣上一顶‘恶意打击行业’的帽子。”他抬头看向陆沉舟，目光像刀尖挑开绷带一样锐利，“你上次说在海外找到的那个目击证人，能提前带回来吗？”

陆沉舟没有立刻回答。

他想起三天前在巴黎酒店见到的那个老太太——当年练习室的保洁阿姨，手抖得连咖啡杯都握不住，但却清楚地记得火灾那晚，她看见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锁上了安全出口。

“她儿子在华远旗下的医院当主治医生，”他掏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那是病房监控截图里站在床头的白大褂，“陈志远用医疗资源牵制着她。”

赵天宇突然插话道：“我让手下黑进了华远的内部通讯系统，”他从文件箱里抽出一沓打印纸，最上面那张是聊天记录截图，“半小时前，陈志远给助理发消息说：‘让老周准备好，必要时送那老太太去瑞士’。”

“瑞士？”李明轩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敲击着，“开曼账户的最终受益人查出来了！是瑞士信贷的信托基金，持有人……”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三人，“是陆氏财阀的海外分支。”

陆沉舟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生父的名字像一根钢针一样扎进了他的耳膜。

上周在老宅见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时，对方还笑着说“小舟最近干得不错”，现在想来，练习室火灾、华远黑幕，不过是财阀棋盘上的小卒子。

他捏着消防记录复印件的手青筋暴起，纸页边缘刺进了掌心，“所以，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陆氏。”

江遇白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暮色己经弥漫开来，玻璃上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十年前那个孩子自杀时，我在监控里看见有个穿黑风衣的人进过练习室，”他的声音低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现在看来，那个人是去销毁证据的。”他转身时，镜片反射着光，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我们需要更锋利的武器。”

“我来当诱饵。”陆沉舟突然开口。

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十年前练习室坍塌时被钢筋划伤留下的。

“明天我去见陈副市长，就说要和他合作‘整顿行业’。”他扯了扯歪掉的领带，笑意像淬了毒的玫瑰一样在嘴角晕开，“他不是想要政治资本吗？我给他一个大的——主动曝光星河旗下三家艺人经纪公司的税务问题。”

“你疯了？”赵天宇猛地站了起来，文件箱差点被碰倒，“那三家公司去年刚帮你吞并了两家竞品，税务漏洞能补到后年！”

“所以这才是诱饵。”陆沉舟的指节敲了敲茶几上的加密箱，“漏洞是我故意留下的，所有证据都在瑞士服务器里。等陈副市长的人来查，我就把他们引到陆氏的资金链上。”他看向江遇白，后者”

江遇白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个号码：“李明轩，你带技术部去黑进华远海外法务团队的航班信息，把他们的航班改成在曼谷中转——我要让他们的落地时间推迟十二小时。”

“明白。”李明轩抓起平板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问道：“需要我调一队保镖守在服务器机房吗？”

“不用。”陆沉舟扯了扯袖口，“让他们守在安全屋门口——瑞士服务器的备份，我让私人飞机凌晨两点去取。”

赵天宇抱着文件箱跟了出去，走到门口突然停住：“陆总，当年练习室的监控录像，我让人去查华远的旧仓库了。如果能找到……”

“找到了立刻销毁。”陆沉舟的声音像冰锥一样扎进了地毯，“我们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筹码。”

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时，江遇白把最后一口可乐喝光，拉环在指尖转了个圈。

“你刚才说的诱饵，”他走到陆沉舟身边，阴影笼罩住对方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背，“需要我配合做什么？”

“陪我演一场戏。”陆沉舟抬起头，窗外的暮色弥漫进他的眼底，就像十年前练习室停电那晚，江遇白举着应急灯朝他走来时，光晕里浮动的尘埃。

他伸手碰了碰对方歪掉的领带，指尖在丝绸上轻轻一拽，帮他系正，“明天的发布会，你要在记者提问时，‘不小心’说漏嘴——星河要和寰亚联合查税。”

江遇白的喉结动了动。

他闻到陆沉舟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杂着刚才被捏皱的西装布料的味道。

十年前练习室的烟味突然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炽热的东西，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滋滋作响。

“好。”他说，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

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陆沉舟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急促的喘息声：“陆总，陈副市长的秘书带着三个穿黑西装的人进大厦了，他们……他们按了顶楼的电梯！”

陆沉舟的瞳孔瞬间收缩。

他看向江遇白，后者己经快步走到门口，按下了反锁按钮。

“赵天宇！”他对着对讲机吼道，“带李明轩从消防通道撤离，把加密箱带走！”

电梯上行的“叮”声从门外传来时，陆沉舟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朝江遇白伸出手。

对方没有说话，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袖口传递过来，灼人滚烫。

十年前练习室坍塌时，也是这样的温度——江遇白拽着他从废墟里往外跑，说“别回头，跑”。

现在，他们要跑向更黑暗的地方。

门外传来敲门声，夹杂着模糊的“陆总”的呼喊声。

陆沉舟拉着江遇白走向办公室另一侧的暗门，手指在密码锁上快速跳动着。

门打开的瞬间，穿堂风卷着楼下的喧嚣灌了进来，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墙上，像两把交叉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