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捧着奏本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钱龙锡、曹于汴等东林重臣更是面如土色,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们引以为傲的道德文章、清议风骨,在年轻皇帝这顿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甚至夹杂着粗口的“数据拷问”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不堪一击!
朱笑川看着下面那群哑口无言、脸色精彩纷呈的“清流”,心头那股因为宿醉和憋闷而积压的邪火,总算宣泄出去一点。他重新靠回软垫上,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惫懒的神态,仿佛刚才那个咆哮帝王的不是他。
“好了。”他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份名单,朕留下了。三法司会审,给朕一条条、一件件地查!有实证的,按律处置。查无实据的……哼。”
他没说下去,但那声冷哼里的警告意味,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至于你们……”朱笑川的目光扫过下方,“别整天盯着朕的后宫,琢磨着塞女人进来。也别光想着搞党争,排除异己。有那闲工夫,回去给朕好好想想,怎么开源,怎么节流!国库空的能跑马了!辽东要银子!西北要银子!流民要吃饭!懂不懂?!”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光骂还不够解气,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带着点恶趣味:
“哦,对了。朕昨夜受了风寒,头风发作,甚是难受。听闻民间有种‘统计学’的学问,据说能格物致知,明察秋毫?哪位爱卿精通此道啊?给朕讲讲?”
暖阁内,一片死寂的尴尬和茫然。韩爌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统计学”是个什么东西。年轻的皇帝思维之跳脱,言语之……粗鄙犀利,己经彻底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朱笑川看着他们茫然又窘迫的样子,心里莫名地舒坦了一点。他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不懂?不懂就回去学!退下吧!朕乏了。”
“臣……臣等告退……”以韩爌为首,一群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官员,此刻如同斗败的公鸡,灰头土脸、脚步虚浮地退出了暖阁。沉重的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的目光。
暖阁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袅袅的檀香。
朱笑川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恶仗,比当年在热带雨林里负重奔袭三十公里还累。他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额角,意识沉入脑海。
【叮!检测到宿主在朝堂怒喷东林党,以‘数据打脸’瓦解道德绑架,造成群体性精神震慑与认知颠覆!昏君行为(特指对‘清流’的暴击)判定成立!奖励昏君点+30点!当前昏君点:45点。】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带着一丝……愉悦?
朱笑川扯了扯嘴角。昏君点?老子明明是明君!正儿八经的唯物主义明君!
念头刚起,肚子里突然一阵熟悉的、熟悉的……空虚感传来?伴随着轻微的绞痛。
妈的!又来了!
昨晚那卷救命的卫生纸……好像快用完了?这皇宫的膳食,油水也太他娘的足了点!
朱笑川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顾不得什么帝王威仪了,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就要往屏风后面冲,一边冲一边在意识里气急败坏地狂吼:
“系统!兑换!卫生纸!再来十卷!不,二十卷!快!!”
【叮!兑换成功!消耗20昏君点,获得‘卫生纸二十卷’。剩余昏君点:25点。】
随着提示音,一摞白花花的、带着现代工业文明温暖气息的卫生纸卷,凭空出现在他刚冲到的屏风后面。
朱笑川一把抄起两卷,感受着那厚实柔软的触感,长长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当皇帝,真他娘的费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