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的读心小厨娘

第41章 偷来的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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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战王的读心小厨娘
作者:
强的一批
本章字数:
5464
更新时间:
2025-07-07

檐下的木簪串被晚风拂得轻响时,林晚正对着妆奁里的平安符发怔。符袋上的缠枝纹被得发亮,忽然就撞进了那日普济寺的记忆里——禅房的香雾漫过门槛,老和尚枯瘦的手指捻着念珠,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像看透了几世的风霜。

“女施主非此世之人。”大师的声音混着檀香,轻得像落雪,“缘法牵引而来,归期却由天定。”

她当时攥着求来的签文,指尖沁出冷汗:“归期...是什么时候?”

“缘聚时如繁花着枝,缘散时似露落无痕。”大师敲了敲木鱼,“惜眼前路,莫问来日方长。”

香灰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猛地回神。那时萧玦正在前殿等她,手里攥着刚买的糖糕,见她出来便慌忙迎上来,鬓角沾着的雪粒都来不及拍掉。她把签文往袖里藏了藏,对着他笑,心里却像被寒潭浸着——原来她不是这里的人,原来她的存在,不过是借来的时光。

“在想什么?”萧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劈完柴的烟火气。他手里捧着个新刻的木匣,边角还沾着木屑,“我把你刻的腊梅簪也收进去了,你看这格子够不够?”

林晚慌忙合上妆奁,转过身时眼角还泛着湿意,却强扯出笑:“够的,再刻十支也放得下。”

他蹲下来,把木匣往她面前推了推。匣子里的木簪挨挨挤挤,桃花簪的晨露纹、并蒂莲的光润边、双鹊的依偎影,都是他刻进日子里的暖。萧玦的指尖划过那支歪脖子喜鹊签子,心里的声音软乎乎的:【她今天好像没精神...是不是夜里没睡好?明早煮碗桂圆粥吧...】

林晚望着他发间新添的白发,忽然怕得心慌。若是哪天她真的像大师说的那样,像露水滴进泥土里,这些木簪该怎么办?他刻到一半的秋菊簪会烂在木架上吗?他会不会对着空荡的暖阁,一遍遍摸她绣的暖手筒?

“晚晚?”萧玦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掌心的薄茧蹭得她发痒,“脸怎么这么凉?”

她猛地回神,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没事,风从窗缝钻进来了。”心跳得像擂鼓,幸好他听不见这藏着秘密的慌乱。

夜里萧玦睡得沉,鼻息均匀地落在她发顶。林晚睁着眼看帐顶的月光,指尖无意识地数着他腕间的旧伤——那是当年北境打仗时留下的,如今淡成了浅粉,像朵褪了色的花。她忽然想起大师最后说的话:“缘来惜缘,便是不负此行。”

可她贪心。她想把这借来的时光,过成偷来的一辈子。

第二日萧玦去后山砍竹,林晚坐在廊下晒野枣,忽然看见竹篮里滚出颗去年的银杏果,是去年秋里他捡回来的,说要留着做种子。她捡起来握在手心,果壳的纹路硌着掌心,像在提醒她:这些实实在在的日子,都是真的。

萧玦扛着竹子回来时,额角淌着汗,手里却攥着朵刚开的山茶花,粉白的花瓣沾着露水。“见着这花,想起你新做的粉裙。”他往她发间插时,指尖又开始抖,心里的话烫得像山涧的温泉:【她戴花比谁都好看...想每天都给她摘...】

林晚低头笑,鬓角的茶花蹭过他的手背,心里的秘密却像被晨雾裹着,不敢见光。她悄悄把那颗银杏果塞进妆奁最底层,压在平安符下面——就像把那句“我可能会突然消失”,压在无数个“想和你过一辈子”的念头底下。

檐角的风铃又响了,像普济寺的钟声追了过来。林晚望着萧玦在编竹篮的背影,忽然想:哪怕真有那么一天,至少这些木簪记得,这些野枣记得,他掌心的温度记得。

她伸手摸了摸鬓角的茶花,悄悄对自己说:先把今天过好。把这暖阁的烟火,过成谁也偷不走的证据。

清明前的雨总带着潮气,萧玦在院角翻土时,裤脚沾了层泥。林晚蹲在廊下择新采的荠菜,看他把去年那颗银杏果埋进土里,指尖拢着的泥土,像在托着件稀世珍宝。

“王木匠说银杏要三年才发芽。”他首起身时,额角的雨珠滚进衣领,心里却亮堂堂的,【等它长成大树,就给晚晚做把摇椅...夏天坐在底下乘凉,能看见满院的花...】

林晚手里的荠菜滑落在竹篮里,忽然想起普济寺的香灰。原来他早己在规划那么远的将来,而她连明年的清明能不能陪他一起埋种子,都不敢确定。雨丝落在她手背上,凉得像大师说的“归期”。

“埋深些,别被雨水冲跑了。”她走过去,帮他把土压实。指腹蹭过他掌心的泥,混着草叶的清香,是实实在在的人间气。萧玦忽然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揣:“手怎么这么凉?”

他怀里揣着个布包,打开时滚出几颗炒栗子,是前几日赶集买的,还带着余温。“张婶说新下来的栗子最补,剥了壳给你蒸糕吃。”他往她嘴里塞了颗,栗子的粉甜漫开来,心里的话像被糖裹着:【她最近总走神...得多疼疼她...】

林晚嚼着栗子,看他蹲下去继续埋种子,忽然想把这画面刻进心里。他弯腰的弧度、沾泥的指尖、发间的雨珠,都是她偷来的时光里,最亮的星子。

入夏时,银杏果没动静,院角却冒出丛野菊。萧玦蹲在那里刻秋菊簪,木刻刀在他手里转得飞快,花瓣的纹路越来越清晰。林晚坐在旁边绣荷包,针脚穿过布面时,忽然听见他心里的嘀咕:【野菊耐冻,刻支簪子给她,冬天戴也好看...得刻得再细致些,配她鬓角的绒花...】

荷包上的并蒂莲刚绣到花蕊,线就打结了。林晚咬着线头扯了扯,眼角瞥见妆奁的缝隙——里面藏着她昨夜写的字条,密密麻麻记着他做过的事:“三月初七,他冒雨埋银杏果”“西月廿二,他采的荠菜蒸了三笼糕”“五月初三,他刻秋菊簪时,被木刺扎了手”...她想把这些日子攒起来,万一真有那么一天,至少能留给他一叠写满暖的纸。

“手伸过来。”萧玦忽然转头,手里捏着根细针。他指尖捏着她被线勒红的指腹,小心翼翼挑开打结的线,心里的声音软得像棉絮:【她绣活时总太用力...该给她做个顶针...铜的,磨得光光的,就不会勒手了...】

七夕那日,阿杏送来的巧果里裹着桂花糖。萧玦把最大的那颗递给林晚,自己啃着碎渣,忽然说:“明年我们在院里种棵桂树吧。”他望着檐下的木簪串,风一吹,木簪相撞的声音像在笑,【桂花开时,给她做桂花糕、酿桂花酒...她写的话本里,不就爱写桂树下的故事吗...】

林晚咬着巧果,糖渣粘在唇角。她忽然敢抬头看他了——看他眼角的笑纹里盛着的期待,看他手背上新添的木刺痕,看他藏在粗布衣裳下的、滚烫的真心。原来“惜眼前路”不是要害怕将来,是要把此刻的暖,嚼得更细些,咽得更深些。

夜里萧玦睡得沉,林晚悄悄爬起来,把那张记满日子的字条,塞进了装银杏果的布包里。布包压在枕下,带着他的体温,像在说:就算真有那么一天,这些字会替她记得,他曾怎样用一生,爱过她这借来的时光。

窗外的野菊在风里轻轻晃,林晚躺回他身边,把脸埋进他颈窝。他无意识地揽紧她,鼻息里带着栗子的甜香。她听见他梦里的呢喃:“晚晚...银杏...发芽了...”

雨早就停了,月光从窗缝钻进来,落在他发间。林晚悄悄在心里说:没关系,就算只有这一夜,就算只有这一个春天,她也把他的样子,刻进了骨头里。

就像那颗埋在土里的银杏果,哪怕永远不发芽,至少曾被他那样认真地,捧在手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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