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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霁刚跑完八百米测试，额发微湿，脸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拿着一瓶水走过来，在长凳的另一头坐下，拧开瓶盖喝水。
“喂，林霁，”江屿忍不住开口，声音有点闷闷的，“你说我这伤啥时候能好？再不好，下个月校际赛估计都悬了。”
林霁喝水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江屿膝盖上那块显眼的纱布。“急什么，”他放下水瓶，语气平淡，“按校医说的，别沾水，别剧烈运动，最多两周。”
“两周？黄花菜都凉了！”江屿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身体下意识地往林霁那边倾了倾，仿佛想寻求某种认同。他靠得很近，林霁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阳光晒过的气息。
林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握着水瓶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没有立刻躲开，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自然地把水递过去让江屿喝一口。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球场。
就在这时，一个篮球“砰”地一声砸在离长凳不远的地上，弹跳着滚了过来，正好停在林霁脚边。一个高大的男生跑过来捡球，是校篮球队的中锋张磊。
“不好意思啊林霁！”张磊笑着弯腰捡球，目光扫过林霁放在长凳上的书包——一本半旧的《时间简史》露出了书角。他眼睛一亮：“哎？你也看这个？霍金这本写得是真牛！”
张磊是个不折不扣的物理迷，立刻兴致勃勃地跟林霁聊了起来，从宇宙大爆炸聊到弦理论，唾沫横飞。林霁虽然话不多，但遇到感兴趣的话题，也会简洁地回应几句，两人聊得颇为投机。
江屿坐在旁边，看着林霁和张磊靠得很近地说话，林霁专注的侧脸在树影下显得格外清晰。他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烦躁，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闷得慌。林霁那本破书有什么好看的？那个张磊靠那么近干嘛？
他越看越觉得刺眼，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膝盖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林霁和张磊同时转过头看他。
“怎么了？”林霁问。
“没…没事！”江屿语气有点冲，眼神躲闪，“坐久了腿麻！”他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步，目光扫过林霁放在长凳上的书包，那本《时间简史》还摊开着。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来，江屿两步跨过去，一把抓起了那本书。
“江屿？”林霁的声音带着一丝错愕。
江屿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只觉得那本书碍眼。他抓着书，脱口而出：“这破书有什么好看的？都翻烂了！”
林霁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还给我。”
“不就是本旧书吗？”江屿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膝盖的疼痛，也许是刚才憋闷的情绪，也许是林霁此刻冰冷的眼神刺激了他，让他更加烦躁，“至于吗？”
“我再说一次，还给我。”林霁伸出手，目光首视着江屿，那眼神像淬了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