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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磊站在一旁，有点尴尬地看着两人。
江屿看着林霁伸出的手，看着他眼中毫不退让的坚持，那股烦躁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带着点委屈和不解的情绪取代。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带着点赌气似的，把书重重地塞回林霁手里，转身一瘸一拐地，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方向走去。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有些落寞。
林霁握着失而复得的旧书，指尖无意识地着书页边缘被翻起的毛边。他看着江屿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那本书是他十岁生日时，江屿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给他的。扉页上，还歪歪扭扭地写着当年江屿的赠言：「给霁霁，宇宙第一聪明！——江屿」。
刚才江屿抓住书时，他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夺回来。那种强烈的、不容侵犯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低头看着书，又抬眼望向江屿消失的方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脚下投下斑驳的光点。困惑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比物理题更让人费解。为什么江屿最近变得这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因为一本书……还有江屿那个眼神……那么大的反应？
树荫下的长凳空了出来，只剩下林霁一个人站在那里。他握着书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空气中，刚才那股无形的张力似乎还未完全散去，混杂着青草的气息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甜蜜的困惑，在这一刻，染上了更深沉的、不知所措的底色。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天边只余下一抹黯淡的橘红。操场上的人声渐渐稀疏，晚风带着凉意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林霁独自坐在操场边的长凳上，那本《时间简史》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书页边缘被江屿抓出的褶皱清晰可见。他低头，目光落在扉页上那行歪歪扭扭、略显稚嫩的字迹上：「给霁霁，宇宙第一聪明！——江屿」。那是十岁的江屿，用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笨拙却无比认真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指尖拂过那行字，粗糙的触感带着岁月的温度，也带来一阵尖锐的酸涩。
推开院门，连廊里没有亮灯。江家窗户紧闭，窗帘拉着，透不出一点光。林霁沉默地穿过连廊，推开自家的门。餐桌上，林妈给他留了饭菜，用罩子仔细盖着。
“霁霁回来啦？快吃饭，给你热着汤呢。”林妈从厨房探出头，“小屿呢？没一起回来？他妈妈说他膝盖伤着了，我熬了点骨头汤，你待会儿端点过去。”
林霁含糊地应了一声，没什么胃口，只胡乱扒拉了几口饭。林妈絮叨着江屿妈妈打来的电话，说江屿回来时脸色不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吃饭。
“这孩子，从小就倔，膝盖疼也不知道说……”林妈叹口气，把温在炉子上的一小砂锅汤递给林霁，“喏，你给他送过去吧，顺便看看他伤怎么样了。”
